女人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竟然要求现在就把工地搬到对面山坡上。
“你是不是也该帮一下手呀?”
女人终于开了口。她发现这是两个不可多得的好劳力。
看着二宝那诡秘的神情,不等他开口,女人就先说出了价钱,“把你哥也叫上,装完卸完,每人一百元,没让你吃亏吧?”
“跟他们的工作量一样?”
二宝讲究得很细,他的精明让这个女人有点儿烦。
不爽快的男人是不会给女人留下什么好印象的。
尤其是他还跟女人讨价还价。
肖工从身上掏出了两张百元大钞来先递到了二宝的手里。
“不过,我觉得这个价钱应该比他们更快一些。”
二宝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接过了那两张百元大钞后心里不禁加了一句,你要是再让我打一炮我也干的。
“大宝,来!”
他手里的那两张票子与张二宝那声音里的兴奋吸引了大宝,他撇下牛羊就奔了过来。
恁粗的钻杆大宝一个人就扛到了肩上。
“我跟你两人抬,比他们多干一点儿就行了,不准这么卖命的干!”
二宝瞪了大宝一眼,大宝傻乎乎的笑着,把那钻杆扔到了车上。
那些工人两个人抬一根钻杆都吃力,眼看着大宝一个人就扛了起来,一个个都惊诧不已。
不到中午,钻杆就在南岸的山坡上架了起来。
兄弟两个出了满身的汗,但有那二百块钱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要知道,一只羊也换不到二百块钱。
而伺候一只羊不知得多少日子。
二宝把那二百块钱交给了大宝,“回去后别忘了交给娘!顺便给我买一包烟回来,要好的。”
其实二宝说的好的,也不过是一块九一盒的大丰收。
反正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也摆不起阔来,但总不能让这个女人觉得他是个只吃不屙的主。
大宝撇下牛羊就回了村子。
二宝坐在那钻机旁,听着那机器隆隆的响声,他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准确一点儿,几米能出水?”
女人盘腿坐在二宝的身旁,像是生怕他到时候不兑现承诺跑了人。
而二宝则生怕这个女人跟他耍赖。
“八米。”
说出那个米字的时候,肖工才注意到这个黝黑而又刁钻的小农民竟然有一口洁白的牙齿。
“真有那么准?”
如果能在十米之内打出水来的话,她就觉得非常神奇了。
“拿包烟来,光知道你们自己抽!”
女人朝一个工人娇嗔着招了招手。
虽然机器声音很大,但漂亮女人的话是不会听不到的,看到那润红的唇一动,就能猜出来她说什么了。
漂亮女人把要来的一包红塔山递给二宝,“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八米出水的话,我可以送你两条这样的。”
“什么时候?”
二宝眯着小眼睛,心想,那两条烟已经成了囊中之物了。
可惜早说了让大宝去花钱买一包。
“只能是明天了。这地方又没有卖的。”
女人的双手握着自己的脚,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把鞋脱了下来,隔着那白色的线袜,二宝能够看到这个女人的脚很精致。
“那谢谢了。”
两条香烟对于二宝来说似乎比给全村人装上自来水更实惠一些。
吃到自来水,村里人顶多会说他地二宝是个能人,但绝对不会有人白白送烟他抽的,唯一有可能的是支书或是支书的儿子在那兴头上会散给他一支,还得跟施舍似的。
所以,现在安自来水的事儿他不想提,只要明天能把那两条红塔山给他捎来就行。
“肖工,出水了!”
一名工人兴奋的叫道,“一定是打到地下河了!”
因为那钻杆突然间下沉了一截,而且空转了起来。
肖工的身子一下子从那儿弹了起来,给二宝的感觉,这女人是个会家子。
肖工仔细查看着钻出来的那根石柱子,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脸上有一种特别的兴奋,她的兴奋不在于终于打出水来了,而在于二宝的预言。
“测量一下深度。”肖工吩咐道。
经过测量,很快就有了数据,“八米钻孔,八米二十处见水!”
肖工以异样的目光看向了二宝,她从来不相信什么狗屁特异功能,难道这小子真的能够看到八米以下的地下情况?
他是神还是人?
二宝得意的歪着脑袋,拆开那包红塔山抽出一支点上,从地上爬起来就走。
“你去哪儿?”
女人在二宝的身后大声的喊了起来。
二宝感觉好像是自己的媳妇怕男人拿了钱去了窑子或是赌场一样。
“回家。”
二宝头也没回,只是用夹着香烟的手朝后摆了摆。
“那烟我明天一定会给你带来的!”
刚来的时候,这个漂亮女人给二宝一种神秘的感觉。
而现在,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肖工倒觉得他有些神秘了。
她的心里好像找到了一块璞玉一样的兴奋。
所有的工人都沉浸在了不用十米就打出水来的喜悦之中,唯独被叫做肖工的女人陷入了沉思。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还会藏着如此神奇的人物!
是他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还是真的有什么神通?
如果说是误打误撞的话,他怎么就敢那么肯定说北岸上绝对打不出水来,而且能把这一眼井的出水深度估算得如此准确,甚至到了毫厘不爽的地步?
如果说这个年轻人懂得什么水文知识的话,那么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师傅了。
如此神奇的人物能安心蹲在这样一个兔子都不屙屎的破地方?
现在连看了几本小摊上的相书的人就敢到挂牌称什么大师,怎么还会有人如此低调?
“小王,今天下午你一个人回去吧。别忘了给我买四条红塔山回来。多少钱?”肖工对司机说。
“肖工,要请客了?”司机问道。
“我有用处。”肖工小声说。
她可不想在这些工人身上多破费,就是论干活都比不上人家那兄弟两个。
“你不会是赏给那个臭小子的吧?别跟他认真。”
“别管那么多,给我捎来就是了。”
“那你不回去了?”
“今晚我住在村子里。”
小王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跟仙女一样漂亮的金凤凰竟然要宿在那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里了。
天还没黑,大宝二宝就吃起了晚饭,大宝娘正在往两个儿子碗里盛饭,院子里走进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就是肖工。
“你来干嘛?”
大宝抬起头来朝院子里只看了一眼,又低头扒拉碗里的饭,二宝则站了起来到了院子里,他压根就没有让客人到屋里的意思。
“二宝,怎么说话呢,快让人家进来坐坐,一起吃吧?”
大宝娘腆着脸跟这个年轻又漂亮的仙女说话,那架势好像是来了就要过门的儿媳妇。
“我吃过了大娘。”
肖工笑着朝屋里的女人说。
说实话,张家人吃饭的那张吃饭的桌子她看着都觉得脏得够呛。
“想见我师傅了吧?”
二宝掏出了大宝给买的那盒大丰收抽了起来。
“连这你也未卜先知呀?”
漂亮的女人的笑比以前要柔和多了,但骨子里依然带着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二宝知道,这叫城府,一个女人有这样的城府,是件让男人很不爽的事情,这种女人就是答应了做他的老婆他都不想要。
“不好意思,他老人家说了,他现在还不想见你。”
“呵呵,见不见你师傅无所谓,你不撵我就成。给我找个地方住吧。”
女人的口气不容商量,却又不那么强硬,二宝不好拒绝。
毕竟给漂亮的女人办事是男人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