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令狐冲抱起宁中则,盈盈寻了一条黑布,蒙住宁中则双眼,杜长老跟在后面。
四人出了黑牢,来到梅庄地上。
众人见他们浑身是血,均吃惊不小。
盈盈令楚传宗将庄中教众召来,宣布鲍长老等三人叛教,已被诛杀,杜长老力战断臂,身受重伤,现将宁中则带回黑木崖发落,由楚传宗暂管梅庄事务,不得擅离职守。
盈盈安排已毕,又令楚传宗去寻了一辆带篷马车来,将宁中则置于车内,由盈盈和令狐冲陪着,杜长老用独臂赶着马车,离开杭州北上,直奔黑木崖而来。
一路上盈盈悉心照顾宁中则,陪她养伤说话,宽慰她不要多想,只管安心养胎。
宁中则一生性子要强,不惯要人服侍。
婚后岳不群也对她关心甚少,岳灵珊虽是亲生女儿,但性格精灵古怪,一门心思只在玩乐上,从未如盈盈这般衣不解带地侍候过她。
于这马车之中,宁中则竟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受人照料的滋味和家人的关怀。
忽忽一月过去,这日马车已驶到黑木崖下。
盈盈几日前已传信至黑木崖,将二人带宁中则来黑木崖一事告知任我行。
任我行得知此事,喜出望外,安排人手于黑木崖外五十里处开始迎接,一路将盈盈一行迎至黑木崖上。
此时宁中则伤已大好,可自己走动,但盈盈仍在一旁扶着她,一起走入成德殿。
杜长老戴罪之身,在殿外候命。
宁中则走在殿内,四下打量着殿内布置和两旁一排排肃立的日月神教教众,不由感慨自己出身正道,与魔教争斗一生,只盼有一日执剑杀上魔教总坛,尽诛群魔,却不料今日至此,却是要托庇魔教佑护,心中既是酸楚又是羞愧。
这时盈盈眼尖,早见任我行从殿内宝座上走下,前来迎接,欢叫一声:“爹!”
便奔上前去。任我行笑着抱了抱她。此时令狐冲和宁中则也来到任我行面前。
令狐冲抱剑拱手道:“参见任教主。”
任我行挥挥手道:“免礼免礼。”
宁中则此时身上已换了一袭寻常青布女服,甚是宽大,遮住了孕肚,也未携带兵刃,便微微屈身,行了个万福礼,道:“见过任教主。”
任我行忙上前搀住道:“岳夫人身子不便,不必多礼。”
宁中则起身抬头,二人目光相触,任我行见宁中则虽仍面带病色,但容貌端庄,肌肤白皙,风韵丽质犹胜当年少女之时,不由一怔,随即笑道:“岳夫人来投我神教,实是我教中一大幸事。”
宁中则道:“中则今日走投无路,蒙任教主收留,感恩不尽。”
任我行叹道:“二十多年前,我曾与尊师在华山之上切磋过几路掌法和内功。
其时岳夫人年纪不过二八,也在其中,那一战虽不分胜负,但岳夫人慷慨豪迈,无畏刚强之风,老夫确是赞叹不已,二十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想不到再与岳夫人相见,已是时过境迁。”
宁中则被他一提,想起二十年前那一战,不禁心下黯然。
盈盈笑道:“爹,岳夫人赶了这么久的路,你还不赶快安排人家休息,要叙旧,等岳夫人休息好了再叙也不迟。”
任我行笑道:“正是,正是,上了年纪,见到故人,难免激动,竟忘了要紧之事,住处早已安排妥当,请岳夫人先去休息。”
说着,召来一名女香主,引着宁中则去殿后房中下榻。
自己则在殿中听盈盈和令狐冲详报四长老之事,又把杜长老传进殿来,补述盈盈和令狐冲遗漏之事。
听完此事前后,任我行怒道:“鲍大楚办事不力,又贪恋美色,听信葛长老胡言,隐瞒不报,早该受七十二剐之刑,现在又犯上作乱,实是罪无可赦。自己虽已身死,家人活罪难逃。传令下去,将鲍长老、葛长老、莫长老合家老少,男子尽皆处死,女子充入教中供教众享用。”
接着又看着杜长老道:“你虽迷途知返,究竟罪孽深重,眼下又断了一臂,散去武功,成为废人,再无用处。现免你死罪,削去你长老之职,罚为杂役,每日只管倾倒屎尿,刷洗便桶。去吧!”
杜长老磕头谢恩,起身自出殿去了。任我行对令狐冲和盈盈道:“三个月前,岳不群召集五岳派弟子齐聚华山,原来是让他们去修炼后山思过崖石洞中的武功。
我原本有心发动神教人马,将其一鼓聚歼。不料内伤复发,未能成行,也算让他们逃过一劫。不过老天有眼,我虽未去,但左冷禅倒是带着林平之和一帮瞎子还有你那个二师兄劳德诺一起去找岳不群寻仇了。只可惜岳不群棋高一着,早料到他们会来,在石洞里设下机关,将他们尽数封在了石洞里,如今只怕已经互相残杀,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哈哈,哈哈!”
令狐冲和盈盈想到那石洞中一群盲眼高手互相在黑暗中厮杀后,又摸黑吞吃彼此血肉,只觉不寒而栗,只听任我行接着说道:“我调息运功,将养了两个多月方才复元,恰好赶上你们回来。冲儿,老夫自出道以来,纵横江湖数十年,威震天下英雄,如今年事已高,又有旧疾缠身,再无他念,只有盈盈放心不下。依我看,就趁你们这次回来,把喜事办了吧!”
令狐冲和盈盈听了,都是又惊又喜,盈盈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令狐冲正要谢过,忽然想起一事,又犹豫起来,任我行见他面露难色,便问道:“冲儿,有什么不便之处,不妨直说。”
令狐冲道:“任教主赐婚,晚辈原本不该推辞,只是晚辈受定闲师太所托,掌管恒山派,成婚之后,若入神教,有负定闲师太所托,若不入神教,又有负任教主美意,因此为难。”
任我行笑道:“原来是为此事烦恼,何足挂齿。你们暂且只管成婚,成婚之后,入不入教,由你两便。若怕入教有负定闲师太,你去恒山派中寻一得力之人,将掌门传了就是。”
令狐冲听了任我行之言,暗想道:“如今师娘上了黑木崖,虽说是暂且安身,待生下孩儿之后再从长计议,但眼下看来,尚无他处可去,势必要在黑木崖长住。
况且我以一青年男子执掌恒山派,终非长久之计,早晚要传位别人,不如趁此机会,将掌门传给仪琳,入了神教,也方便照顾师娘,不然我一个教外之人,单凭教主女婿身份,难以服众。”
想到这里,再无犹豫,对任我行道:“晚辈已考虑清楚,这就下山将恒山掌门之位传与他人,待此事一了,便回黑木崖成亲,加入神教。”
任我行哈哈大笑,拍拍他肩头,道:“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和盈盈就在这里筹备婚事,等你回来,咱们就拜堂成亲!”
当晚令狐冲和盈盈去探望宁中则,见任我行为她安排的住处颇为宽敞舒适,还拨了两名使女供她使用。
令狐冲向宁中则说起与盈盈成婚和加入日月神教之事。
宁中则虽觉令狐冲入魔教不妥,但想想眼下令狐冲的处境,确也是情势所迫,便不再多言,只嘱咐令狐冲虽入魔教,也时时要洁身自好,不可随魔教中人杀人放火,为非作歹。
令狐冲跪地立誓,答允师娘绝不行害人之事。
次日,令狐冲别过盈盈和师娘,离开黑木崖,前往恒山。
到得恒山,令狐冲便召集恒山上院和别院阖门上下,告知众人自己心意已决,将与任盈盈成亲,并加入日月神教,故此辞去恒山派掌门之职,命仪琳为恒山派掌门,并派人向岳不群和各门派送信:恒山自即日起退出五岳派,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一心闭门参禅修行,请各路江湖人士勿再扰恒山女尼清修。
随后令狐冲又宣布解散恒山别院,别院中众豪杰若有愿加入日月神教者,可随他一同返回黑木崖。
别院中大半豪杰本就是黑道中人,一听可入威震江湖的日月神教,自是趋之若鸷。
仅有不戒和尚夫妇留在恒山守护仪琳,连田伯光也随令狐冲而去了。
令狐冲虽如此安排,但心中终究是放心不下,临行之前再三嘱托仪琳:平日无事之时定要紧闭山门,轻易不要放人上山。
一但有事立刻向黑木崖报信,他得信后便立时来援。
仪琳洒泪答允后。
令狐冲便率群豪离开恒山,返回黑木崖。
这日令狐冲回到黑木崖复命,任我行见令狐冲又带了一批人马回来壮大日月神教力量,欢喜自不必说。
此时任我行已将婚事筹备停当,喜贴已送往江湖中黑白两道各大门派,连少林和武当也送去了。
婚期就在十日之后,由向问天作媒人下聘,只是男方主婚人尚无着落。
令狐冲自幼由岳不群夫妇抚养长大,但此时已不能再让岳不群来作男方主婚人,只有宁中则再合适不过。
令狐冲便要引着向问天去找宁中则,但任我行说如此大事,自己作为女方主婚人不亲自出面不合礼数,便由令狐冲引着他来到宁中则住处。
此时宁中则已怀胎将近八月,肚腹高高隆起,行动更是不便,加之她不想多见魔教中人,每日连房门也很少走出,只有盈盈和令狐冲不时前来探望。
这时听令狐冲带任我行来访,忙从屋内走出道:“任教主。”
任我行摆摆手笑道:“坐下坐下,岳夫人身子不便,不必多礼。”
二人在屋内坐下,宁中则让侍女上茶。
任我行向令狐冲递个眼神,令狐冲会意,便告退出门,留任我行和宁中则在房中商议。
任我行向宁中则提起给令狐冲的婚事做男方主婚一事。
宁中则也知此事非自己不可,便一口答应下来。
正事商议已毕,任我行见天色尚早,便和宁中则聊起这二十余年来的旧事。
宁中则原本不喜魔教中人,只是眼下有求于人,不得不强打精神,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任我行。
任我行被囚西湖牢底十二年来,教中当年老兄弟已被东方不败和杨莲亭杀得七零八落,重归教中以后有心立威,平日总是端着教主架子,仅存的几个老兄弟也渐渐疏远,眼下身边除一帮马屁阿谀奉承之徒外更是再无可平心相交之人。
如今在宁中则面前说起江湖旧事来,宁中则一来熟稔江湖掌故,颇解他所说之意,二来又不会战战兢兢一味奉承,三来说起同一件事,还能说些任我行所不知道的当年正教这边的事情。
因此竟不知不觉,引得任我行聊兴大发。
他本是个粗豪之人,只是看在宁中则是令狐冲师娘,算是未来的亲家,又是正教中人,初时言语还略为收敛。
但聊兴一起,心情渐渐放松,言语之间也越来越不假思索,说的不是杀人放火,便是率众灭门,张口“这王八蛋”,闭口“那小娘皮”,一直说到当年他与宁中则的师父大战一场,不分胜负,又与风清扬约战,仍是不分胜负,得意忘形之际,冲口而出“华山派这些狗崽子,老子一个个……”忽听宁中则道:
“任教主。”
任我行猛觉失言,忙起身道:“老夫一时失言,岳夫人莫怪,天色已晚,请岳夫人休息,老夫告退。”
便匆匆离开。
令狐冲在外面等候多时,好不容易见任我行从屋里出来,却见任我行神色古怪,似笑非笑,似恼非恼,还带着一丝羞惭之色,这可是自他结识任我行以来从未见过之事,正要上前问他与宁中则谈得如何,忽见任我行仰天哈哈大笑几声,笑声中像是有些自嘲,又有些得意,一边笑着一边从他身旁走过,竟对他视若无睹。
令狐冲满心疑惑,想进去问问师娘,又觉得不妥,只得跟在任我行身后离开。
次日令狐冲单独来看师娘,旁敲侧击问她昨天之事,宁中则只说和任我行聊了些江湖旧事,令狐冲便也不再追问。
十日匆匆而过,令狐冲和任盈盈的大婚之期已到,江湖上各大门派和散人纷纷前来贺喜。
其中大半都是黑道中人,正教中只少林、武当和恒山派派人送来了贺礼。
这日黑木崖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各路宾客齐聚成德殿中,观看令狐冲和任盈盈的新婚大典。
大殿正中的原教主宝座已被撤去,摆上了一张红木几案和和左右两张太师椅,正是给双方主婚人的位子。
其中一张自不必说是任我行的。
但另一张是谁,众宾客却莫衷一是。
众人均不知宁中则就在黑木崖,便纷纷猜测男方主婚人是谁。
有猜岳不群的,有猜风清扬的,甚至还有猜是莫大先生的。
正议论间,却听司仪朗声宣布典礼开始,先请今日东家,也是女方主婚人于大殿落座。
就见任我行一身华贵新衣,从殿后大咧咧走出,向殿中宾客拱手致礼后,坐在了左侧太师椅上。
接着司仪又请男方主婚人落座,众人伸长脖颈望去,竟见宁中则一袭红袍,由两名侍女搀着,从殿后款款走出。
但见她身子臃肿,双乳和肚腹高高隆起,已是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见此情景,成德殿内登时一片哗然。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失踪已近一年的华山派掌门夫人竟在日月神教总坛之内,且已身怀六甲,这份吃惊着实不小。
有人忍不住便向着宁中则指指点点,互相交头接耳,猜测不止。
宁中则神色自若,被侍女搀到太师椅上坐下。
司仪继续主持典礼,殿中议论声这才渐渐小了下去。
只见任盈盈身披大红嫁衣,戴着大红盖头,被令狐冲带到任我行和宁中则面前,二人先拜了天地,再跪下参拜高堂。
看到此处,众宾客议论又起,纷纷猜测宁中则已嫁与任我行,但也有人反驳道宁中则若已嫁与任我行,又怎能作男方主婚人。
正猜测间,二位新人夫妻对拜完毕,已然礼成。
此时任我行从太师椅上站起,大声道:“今日乃我小女任盈盈与爱婿令狐冲新婚大喜之日,我再送他们两样礼物为贺:第一,冲儿已加入日月神教,自今日起,任副教主一职,待我百年之后,便是日月神教新任教主。第二,冲儿从恒山别院带来的人马,一齐划入冲儿旗下,算作副教主亲兵!”
令狐冲大喜,跪下向任我行叩头道:“多谢岳父大人。”
任我行笑道:“起来吧。”
令狐冲起身望向宁中则,见她面色慈爱,眼中露出一丝欣慰,想起多年养育之恩,不禁落下泪来。
宁中则起身来到他面前,为他拭去泪水,道:“冲儿,师娘在这里恭喜你了,从今往后,你就是已经成家立业的人了,莫要忘了师娘的教诲。”
令狐冲含泪点点头。
宁中则便由侍女扶着,转回殿后,回房歇息去了。
盈盈也由喜娘扶着送入洞房。
只留任我行和令狐冲招呼各路客人。
这日黑木崖各处大摆宴席。
酒桌之上,宾客们觥筹交错,十桌倒有八桌谈论的不是今日的二位新人,而是突然现身黑木崖的宁中则,各种说法借着酒劲越传越是邪门,越传越是离谱,待次日众宾客下山返程之时,宁中则之事已然有了数百种说法,嗣后几个月中,此事随着众人之口更是传遍江湖,江湖中种种离奇猜测,自不必说。
且说自令狐冲大婚典礼后,宁中则已离临盆不远。
任我行每隔几天便去探望,派人送去各种礼物,尽是些衣物和补品之类。
宁中则初时推辞不受,任我行便让盈盈代为探望和转送。
宁中则看在令狐冲面上,只得收下。
任我行念她年已四旬,又二十多年未曾生育,便命总坛医官每日为宁中则把脉记录,密切注意宁中则胎象变化,务要保得她母子平安无事。
宁中则知推辞无用,又想到腹中孩儿,便也受了这份好意。
忽忽两月过去,这日宁中则瓜熟蒂落,在黑木崖上足月产下一个白胖男婴。
任我行和令狐冲不便前来探望,都让盈盈代他们送来了贺礼。
宁中则原本就胸乳饱满硕大,怀胎之后更是日日见长,此时一对胸乳已有西瓜大小,任我行又令教中名厨每日为她烹煮补身益乳汤羹,催得她双乳每日奶汁源源不断,有如泉涌。
女儿吃不完,只能挤到银碗里倒掉。
饶是如此,仍不免时时从她黑漆漆的奶头中沁出雪白乳汁来,洇湿胸前衣物,到后来只得敞开胸怀,袒着一双胸乳,在屋内走来走去,乳汁便洒在屋内各处,满室奶香。
好在住处只有她和两个侍女、一个婆子,再无他人,倒也无甚不便之处。
寻常妇人哺乳后,双乳虽大,却不免松弛下垂,但宁中则的双乳在佳肴良药进补下,非但未曾有半点松弛,反而愈加坚挺鼓胀,但见一对洁白的乳峰之上,两片黑漆漆的乳晕足有婴儿巴掌大小,奶头又黑又长,走动之时不住抖动,引得那婆子和两个侍女艳羡不已。
时光飞逝,宁中则生子转眼已满百日,这日任我行在宁中则住处,为她母子摆下百日宴,只有任我行和令狐冲夫妇三人相陪,这也是自宁中则产后任我行第一次前来探望。
宴后,令狐冲和盈盈先行告退,只留任我行和宁中则母女在房中叙旧。
任我行见那男婴包在大红襁褓之中,眉眼清秀,十分可爱,便问道:“孩子取名了没有?”
宁中则道:“还没有。”
任我行道:“老夫虽是武人,倒也略通一点文墨,不如让老夫来给帮着想想。
只是这孩子的姓,岳夫人想好了么?”
宁中则摇摇头,道:“也还没有想好。”
她叹了口气,接着望着窗外,又幽幽道:“我本想让他随我姓宁,但若随母姓,旁人一看便知这是个没爹的孩子,且不说旁人会讥笑欺侮他,就是他自己将来长大后,也会自怨自恨。可是不姓宁,又能姓什么?”
任我行慨然道:“既如此,不如和我姓任吧!”
宁中则一惊,随即会意,转头看向任我行,见他鬓角斑白,神色诚恳,流露出几分期许。
此刻竟已不似威震天下的魔教教主,不过是个年逾六旬的寻常鳏夫。
她心知若是答应任我行,便是有了一个极强的依靠,自己母子后半生不仅可衣食无忧,且地位尊崇。
此外岳不群早已自宫,她转嫁任我行,于名节一事上无可指摘。
但自己一生专以除魔卫道为务,以正气凛然自居,如今为了孩儿,屈身托庇于魔教,已是大大不该,若再委身于这大魔头,更是背弃正道公义和当年师尊教导,实难心安理得,当下沉吟半晌,道:“任教主好意,中则感激不尽,但中则命浅福薄,无缘享受,望任教主恕在下难以从命。”
任我行听了,也不强求,道:“既如此,老夫也不勉强,岳夫人先在此安心休养,起名一事,从长计划。”
说罢起身告退。
此后数月,任我行不再前来,只派盈盈和令狐冲前来探望,各样补品、珍馐、锦锻和日常应用之物,却送得比之前更加频繁。
宁中则知道任我行尚不死心,决意离开黑木崖,忽忽不觉,孩子已长到半岁,身体壮健,可抱出屋外行走,宁中则便去向任我行辞行,但连去三次,任我行都避而不见。
宁中则知他不愿自己离开,但眼下却又非走不可,于是暗中收拾了一包金银细软,寻了个月黑风高之夜,抱着孩子偷偷下了黑木崖。
她在崖上时,知晓自黑木崖往北往东往西皆是日月神教的地盘,只往南五十里外,因有少林和嵩山,日月神教分舵不多,便一路向南而来,连行了三日,自忖已离了日月神教管辖,这才寻了一个镇上客栈,投宿歇脚。
这晚在房中,孩子连日奔波,早已在襁褓中睡熟。
宁中则一面轻拍着床榻上的儿子,一面想着将来之事。
她心知自己已不能在江湖上立足,惟有退出江湖,寻一个荒远僻静之处,抚养儿子成人,只是到底去哪里安身,却是一时难以决定,想了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妥。
正思量间,突听有人敲门,宁中则喝道:“谁?”
右手已摸上一旁的长剑。却听门外那人悠悠道:“师妹,是我。”
听到这声“师妹”,宁中则浑身登时如堕冰窟,来人正是她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应付,岳不群已施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但见他轻袍缓带,面如冠玉,仍是昔日那副君子剑的气度,只是此时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邪异之气,有如鬼魅。
宁中则盯着岳不群,左手握剑鞘,右手握剑柄,只待岳不群动手,便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岳不群见她这副模样,不由笑道:“师妹,你我夫妻不过一年多不见,为何要如此对我。”
眼光一瞥间,看到床榻上的婴儿,道:“这便是你生下来的孩儿么?好生可爱,让我瞧瞧。”
说着便要走过来。宁中则拔剑在手,厉声喝道:“别过来!”
岳不群微微一笑:“师妹,何必如此。我是来接你回华山的。一年多不见,我可想你得紧哪。”
宁中则冷冷道:“你走吧,我不回华山,也不再闯荡江湖,今后你我各走各的,江湖上再没了宁中则这号人物。”
岳不群笑道:“师妹,何必如此。我说的乃是真心话。你我夫妻成婚几十年,只有一女。如今珊儿已逝,你我膝下再无承欢之人,数十年辛苦成空。眼下我只求你我将来有人养老罢了。你只消带这孩子随我回华山去,这孩子是谁的,我绝不计较。”
宁中则心中一动,岳不群这番话正说中她心事,也知他所说之意,确非完全是虚,几乎要忍不住松口。
但她随即又回想起当初岳不群种种绝情寡义、卑鄙无耻的恶行,往事一幕幕涌在眼前,想到此处,她摇摇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和你走的。”
岳不群脸色一变,道:“你可知道,如今江湖之上,到处都传扬你身为正道中人,勾结魔教大魔头,还为他生下孩儿,大损我华山和五岳派声名。如此无耻淫行,非但我五岳派不能容你,江湖正道人士更是人人得而诛之。是我力排众议,才让五岳派门人未攻打黑木崖。
如今你形单影只,若是不和我走,一但有人得到风声,你和这孩子只怕要立时横尸街头。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孩儿想想。”
一说到孩儿,宁中则心中一痛,随即仍是冷冷道:“这孩子不是任我行的,至于是谁的,连我也不知道。我身受强霸,逼不得已,行事无愧天地,无愧华山派列祖列宗。若有人要取我和孩儿性命,我便与他拼斗就是,拼斗不过,我母子二人在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要我跟你走,却是万万不能。”
岳不群喝道:“你当真不和我走?”
宁中则挺起胸来,朗声道:“岳不群,你要杀便杀,我皱一下眉头,便不算华山儿女!”
岳不群知她心意已决,点点头道:“好,好。”
说着,手腕一翻,两指间已多了一根光芒闪闪的银针,却不动手,先望空祝祷道:“华山和五岳派列祖列宗在上,五岳派弟子宁中则勾结魔教教主任我行,为他生下孩儿,背德行淫,寡廉无耻,弟子不群以掌门之职,今日要为五岳派清理门户,以肃风纪。”
祷罢,岳不群面色一凛,厉声喝道:“淫妇,受死!”
便挥针向宁中则眉心刺来。突听窗外一声暴喝:“住手!”
紧接着叮地一声,从窗外飞入一物,将岳不群手中银针打飞,震得岳不群手上一阵酸麻。岳不群一惊,退后三步,道:“谁?”
宁中则早将孩儿抱在怀中闭目待死,此时睁眼一看,正见一个高大老者哗啦一声,从窗外跃入,拦在她和孩儿身前,却不是任我行又是谁?
原来任我行知宁中则辞行不成,必会偷偷下崖,故每晚都守在宁中则住处外。
沿途守卫也已打好招呼,令他们不准阻拦。
这日果然宁中则偷下黑木崖,任我行便一路悄悄跟在她后面暗中保护,一路上已清理了三四伙想要对她下手的正道人士,宁中则都浑然不知。
这日见岳不群前来,任我行担心宁中则对岳不群尚有情意,不敢贸然出手,直到看见岳不群动手杀妻,才出手阻拦。
宁中则见任我行前来,又惊又喜,她知如今江湖之中可与岳不群匹敌之人寥寥无几,任我行正是其中之一,有任我行在,必能逃过这一劫。
就听任我行道:“岳不群,你若识相,就快快滚出去,免得老夫动手。”
岳不群却不看他,只看着宁中则森然道:“淫妇,你还有什么话说?”
宁中则尚未开口,任我行已抢道:“岳不群,老夫叫你滚,你听见了没有?”
岳不群看了一眼任我行,自忖自己修炼辟邪剑法大成以来,在江湖上罕逢敌手,但刚才此人竟用暗器打飞自己手中银针,实是从未有过之事。
他自问施展开全力,与此人能斗个旗鼓相当,但若宁中则从旁出手,则必败无疑,眼下只好暂咽下这口恶气,来日再与二人算账。
想到此处,岳不群冷哼一声:“淫妇,念在往日夫妻情份上,今日暂且放过你们,他日再落到我手里,必不容情!”
说罢,一抖袍袖,离开房中。任我行见岳不群离开,这才回身打量了一番宁中则,道:“你没受伤吧?”
宁中则摇摇头。
任我行道:“宁女侠,时候不早,你和孩子先安歇吧,老夫在门外为你守着,谅那岳不群不敢再来了。”
说着便要离开。宁中则忙道:“且慢!”
任我行转过头道:“何事?”
宁中则低声道:“任教主,中则乃年过四旬的残花败柳,又已非清白之身,怎值得你如此抬爱。”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甚么清白不清白的,老夫若在意这些臭规矩,也当不了这日月神教的教主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讲的是率性而为,我行我素。
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便杀了他。
我喜欢什么,与旁人有何相干?旁人之口如何,与我又有什么相干?聒噪得烦了,大不了一掌打死,便清静了。
“宁中则喃喃道:“率性而为,我行我素,率性而为,我行我素……
“转身看着床上仍在熟睡的孩儿,不禁若有所思。任我行又道:“宁女侠,明日我便返回黑木崖,你只管放心上路,我会命神教各堂口分舵一路护送,你去哪里,我便让他们护送到哪里,保管正道那些狗崽子不敢再找你麻烦。
告辞。“说罢,大步向门外走去。宁中则再无犹豫,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袍袖,道:“任教主!”
任我行停住脚步,看着宁中则。只听宁中则道:“任教主,我不走了,我和你一起回黑木崖。”
任我行大喜道:“此话当真?”
宁中则点点头道:“不错。我已经想清楚了,这世上只有你和冲儿盈盈真心对我好。人活一世,甚么正道邪道,都是狗……狗屁!害我家破人亡的,是正道的左冷禅,是我的丈夫、女婿。我落难的时候,我那五岳派掌门的丈夫,对我不管不顾,反而还要为了自己和正道的面子,杀我和我无辜的孩儿。几次三番救我的,是你,是冲儿和盈盈。
我若再执迷不悟,不光自己的命保不住,连孩子的命也保不住。他们天天喊着除魔卫道,匡扶正义,却连孩子也不放过,和魔道又有什么区别?既然没有区别,那自然是谁对我好,我便和谁在一起,中则虽是个无知女子,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做人之义,总还是懂一点的。如蒙任教主不弃,中则愿……愿为教主煮饭做羹、浆洗缝补……”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面红如霞,扭脸不敢再看任我行,声音几不可闻。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好!好!自先妻故去后,已多年无人为老夫整理这些家务,只有一女,还性情顽劣,不通针线女红和厨灶之事,且如今也嫁为人妇,顾不得老父亲了。如此,今后要多多烦扰宁女侠了。”说着,上前一把将宁中则搂在怀里。宁中则脸贴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只觉平生从未如此安心踏实,此时便是天塌下来,她也兀自不惧。次日一早,宁中则便抱着孩儿和任我行一道返回黑木崖,一路之上都有神教各堂口分舵护送,风光无限。三日之后,二人抵达黑木崖下,令狐冲和任盈盈那日听报宁中则暗地出走,心中焦急万分,此时得知宁中则和任我行一道返回,欣慰不已,一同来到黑木崖下迎接。见师娘和任我行已亲密无间,便知二人好事已成,更是不胜欢喜,一齐恭贺宁中则和任我行。宁中则虽然仍有些不好意思,但已能坦然受贺。回到崖上,任我行便开始着手安排婚事。宁中则却道先不忙成亲,任我行以为她想要反悔,宁中则这才忸怩着道出实情:原来此时儿子刚刚半岁,还要哺乳。此时成婚后若是怀孕,她乳中便不出奶水了。她是生育过的妇人,故知晓此中关节,任我行一个粗豪男子,平生只知打打杀杀,于此处却是一窍不通。得知原因后,任我行不由大笑道:“好!好!
便都依你。只要你肯嫁我,便是十年八年,我也等你。”
自此宁中则便在黑木崖上安心育儿,任我行每日虽事务繁忙,仍要抽出时间前去探望,二人无话不说,甜蜜无间。
虽然如此,任我行对宁中则仍是以礼相待,决不在此处过夜。
忽忽不觉,又是数月过去,眼见幼子将满周岁,任我行便和宁中则商议,将婚期定在孩子满周岁当日。
宁中则自是无不应允。
任我行便令向问天和令狐冲向各门派广发请帖,邀各路英雄豪杰来黑木崖赴日月神教教主和华山女侠的新婚大典。
请帖发出不到三日,整个江湖已哗然大震。
区区一年之中,黑木崖上连办两场大婚。
两次大婚中最受注目之人竟都是宁中则,实是江湖中罕有之事。
此前众人猜测宁中则与任我行关系非浅,尚属捕风捉影,此番却是千真万确的实锤。
魔教中人奸淫正道人士妻女,原是寻常,但此番魔教教主如此高调迎娶正道大派掌门之妻,却是从未有过之事。
邪道人士自然大觉有趣,乃是为邪道大大长脸,故而趋之若鹜,不但有帖之人尽数答应赴会,就连未受邀之人也忍不住纷纷前往黑木崖,巴望着日月神教能开恩许他们上崖一观。
向问天向任我行报知此事后,任我行大手一挥,命向问天大开山门,凡来观礼之人皆许上山,并安排食宿,存心要以此壮日月神教声威。
相较邪道浩浩荡荡的声势,正道却无一人前来,连上次送来贺礼的武当少林这次也不再派人道贺。
恒山那里令狐冲为免仪琳尴尬难办,连请帖也未送去。
大婚当日,黑木崖上下又是一派喜气洋洋,热闹盛景更胜令狐冲与任盈盈大婚之时。
此番大婚仍是向问天主媒,典礼地点仍是成德殿。
与前次不同之处惟任我行和宁中则一个续弦,一个再醮,无需主婚。
任我行一身新郎吉服,牵着绣带,引着蒙了大红盖头的宁中则自殿外一路走进殿内,两旁各路魔道人士纷纷大声喝彩。
到得礼台之上,司仪高唱三声交拜天地。
二人行礼已毕,喜娘正要送宁中则入洞房,任我行却有意要向天下英雄炫耀,向喜娘道:“且慢!”
接着上前一步,竟将宁中则的盖头揭了下来。
一时大殿之内,鸦雀无声,人人都伸长了脖子向台上望去,想看看这位昔日的华山岳夫人如今是怎样一番风采:
但见宁中则面似满月,鬓若乌云,身姿丰腴,大红嫁衣映得洁白的肌肤微微泛红,一身珠玉钗环熠熠生辉,竟似这大殿中的光华都聚在了她一人身上。
宁中则盖头被揭,初时一怔,见任我行笑着向台下一指,随即会意,嫣然一笑,向台下各路人士拱手道:“各位江湖同道屈尊驾临黑木崖,为我和任教主新婚大典助兴,中则在此谢过各位。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台下顿时轰然沸腾,叫好之声不绝于耳,只听有人高叫:“宁女侠配任教主,才是天作之合!”
“岳不群暴殄天物,任教主才是识货之人!”“好剑配好鞘,好鞋配好脚!”……任我行听着台下恭维之声,不由意得志满,看着身边的宁中则。
但见宁中则微微一笑,美艳无方。
待台下声浪稍平,任我行才洋洋得意道:“今日各位同道齐聚我教总坛,实是江湖中难得的盛事,我行有三件大事,要借此昭告天下。这第一么,自然是我与中则结为夫妇,白头偕老。第二是中则自今日起正式入我神教,这也不必说了。这第三,却是一件顶要紧之事。想必一些同道已然知晓:当初中则来我教时,乃是落难投奔,怀有身孕。咱们魔道中人,行事坦坦荡荡,此事不必讳言。之后产下一子,眼下已满周岁,尚未起名。这孩子虽非老夫亲生,但今日之后,老夫也自当视如己出。故而今日老夫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为这孩子赐名。”
说着,啪啪击掌两下,一名奶娘从殿后将孩儿抱出,走到台上。
宁中则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儿。
只听任我行道:“我神教自创教以来,声威远震,天下慑服,势比红日,气运冲霄。开武林中前所未有之赫赫盛况。老夫有感于此,故今日,给这孩儿赐名为——任,冲,昊!”
话音刚落,就听台下海涛般的喝彩之声再一次轰然炸响,声浪在大殿内不住滚动,威势几可掀翻成德殿殿顶。
宾客们有赞叹任我行胸怀宽广的,也有称赞这名字起得好的,还有说这孩子将来必有一番作为的。
有的女魔头竟感动得落下泪来,对宁中则和孩子羡慕不已,纷纷说任我行真乃天下第一有情有义的男人。
这日黑木崖上下自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但见酒肉飘香,欢声不断,赌钱作乐,通宵达旦。
任我行随令狐冲和向问天、任盈盈一道招呼各路客人和江湖豪杰,直至深夜方才回到洞房之中。
任我行向来不拘吃穿住行之事,即便做了教主,住处陈设仍与一般长老无二。
这次因着宁中则之故,特意在黑木崖上新建了一座大宅院,取名“安宁斋”,为二人新婚爱巢。
宅内装饰精美,陈设华贵。
此时任我行进得洞房,只见红烛摇曳,宁中则已将一旁小床上的儿子哄睡,正在等任我行回来。
见他进门,宁中则便起身过来,为他脱下外袍。
烛光下,任我行见宁中则眼里情意绵绵,颜色娇艳无伦,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过来,在她脸上重重亲了几口。
宁中则不动不挣,一任他所为。
任我行见宁中则如此乖顺,心中更是喜欢,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向前几步,置于榻上。
宁中则就势取下头上钗环,一头秀发瀑布般散落下来,以手托腮,半倚在榻上,望着任我行,眼波流转。
任我行见此美景,叹道:“老夫今日得偿所愿,死亦无憾。”
宁中则娇嗔道:“莫要瞎说,时候不早了,快安歇吧。”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好!好!”
说着,已将一身吉服脱了个干干净净。
但见他虽年逾六旬,肌肤仍是紧绷如少年,浑身上下腱子精肉团团隆起。
下身浓密阴毛中,一条青红色威龙昂首怒目,跃跃欲试。
此时宁中则侧过身去,正要解开衣钮,任我行忙道:“且慢,我来。”
说着,挺着阳物走上前去。宁中则自从黑牢中出来后,已有一年多未经人事。
此刻见那阳物直直向自己眼前凑来,不禁有些害怕,向后缩了缩。任我行见状,笑道:“夫人莫怕,我轻点便是。”
说着伸手将她搂过来,解开衣衫,脱去罗袜,但见玉体纤足,丰乳密林,美不胜收。
任我行大手握住宁中则胸乳,轻轻揉搓,只觉掌心中一大团柔嫩之物滑来弹去。
低头看时,宁中则已是双目半闭,娇喘微微,便拉过她一只小手,放在自己粗硬的阳物上。
宁中则迷迷糊糊之际,突觉手上握住了一件滚烫坚物之物,不由一惊,睁眼一看手中却是任我行的阳物,此时那阳物比刚才又大了几分,青紫色的龟头正对着她,她一只小手竟只能握住半圈,禁不住心襟荡漾,轻轻用小手套动那阳物。
任我行见她乖巧懂事,心中更是喜欢,伸手进她下身草丛中去掏摸,触手所及皆是滑腻一片,水声潺潺,宁中则被摸得浑身无力,软倒在任我行怀里。
任我行顺势将她放倒在床上,接着压了上去,龟头正顶在她阴户门上。
宁中则双腿一颤,阴门微缩。
任我行早按捺不住,扶起自己壮硕阳物,腰身前送,就听宁中则娇吟一声,那阳物已缓缓送进她阴道之中。
宁中则自与岳不群成婚生女后,极少同房,是以阴内紧致,不输少女,虽在西湖黑牢中被轮奸半年,且又生下一子,亦未大损。
此时被任我行阳物进入,不由微感痛楚,洁白细碎的贝齿轻咬下唇,颇有不胜雨露之姿。
任我行见身下佳人如此娇羞,又觉宁中则阴道之内又紧又烫,阳物被裹得严严实实,畅美舒快之感从龟头上不住传来。
他一生御女无数,从未有这般快意,不由豪兴大发,将宁中则两条玉腿架上肩头,运起神力,向前奋勇冲杀起来。
宁中则被他龟头捣进花心,酥麻难耐,便也紧搂住他脖颈,挺身迎接,二人肌肤相击,啪啪作响,龙啸凤吟,交织缠绕,洞房之中,春意融融。
宁中则正在忘情之际,忽觉脚尖麻痒不止,原来任我行插得兴起,扭头看见脸旁她一只玉足,便张口将足尖拇指含在嘴里,舔舐起来。
直舔得宁中则两足弯如新月,双腿绷紧,不住抖动。
双手已无力抱住任我行,只能抓住身下红褥勉强支撑。
任我行又冲杀一阵,忽觉阴中连连猛缩,将阳物向外推挤,再看宁中则已浑身发抖,闭目呓语不止,于是向后一闪,将阳物拔出阴外,宁中则顿时猛地腰身向上一拱,哧地一声,一股清亮汁液从阴户中激射而出,直喷了任我行一身。
接着又是连喷几股,方才缓缓流出。
任我行不由大是得意,将阳物重又插入她阴中,再度高歌猛进,过不多时,只觉宁中则身体又渐渐绷紧,娇吟连连。
任我行再不迟疑,使尽平生之力,向前奋力连顶数十下,一声虎吼,滚烫阳精如激流般爆射而出,直喷在宁中则阴道深处花心之上。
宁中则花心被烫得不住猛颤,阴精股股涌出,与任我行阳精汇在一处,从结合之处不住溢出。
二人交股并肩,连在一起,许久,任我行方才缓缓拉出阳物,宁中则缩成一团,蜷入他怀中,与他相拥而眠。
次日清晨,任我行醒来,见宁中则兀自沉睡,俏脸上仍带着昨夜的红晕和一抹微笑,顿觉生平从未如此心满意足。
这时宁中则也睁眼醒来,见任我行在看她,不由有些羞涩,将脸埋入他怀中。
任我行见此情景,不由兴致又起,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正要挺身进入,龟头触及阴门,却听宁中则“哎哟”一声痛呼,任我行忙停下动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宁中则羞道:“我那里有些痛,想是……想是……”
任我行听她这样说,便掀开锦被,扒开她两条雪白的大腿,仔细察看,原来是昨夜太过用力,此时宁中则下体已是又红又肿。
任我行不由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将她搂在怀中道:“是我不好,让夫人受伤了。”
宁中则螓首轻摇,道:“不妨事,过几天便好。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人。
跟定你,便是刀山火海,陷阱油锅,也同去同往!”
任我行心中感动,不由将她抱得更紧。便在此时,忽听门外仆役高声道:
“圣姑和副教主来向教主请安。”
二人此时浑身赤裸,昨夜的痕迹也尚未清理。任我行只得叫道:“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我和夫人稍后便来。”
令狐冲和任盈盈在正堂内等了一会儿,才见任我行和宁中则并肩从内室走出。
令狐冲见宁中则行走时步履忸捏,眉头微蹙,不由和盈盈相视一笑,接着向二人下拜,道:“给爹娘请安。”
任我行和宁中则走到中堂坐下,笑道:“起来吧,起来吧。”
令狐冲从地上起来,坐在堂侧的一把椅子上,向任我行报告昨夜黑木崖上各路宾客招待之事。
任盈盈却毫不拘束,坐上宁中则双腿,搂着宁中则脖子,笑嘻嘻地叫着娘。
她自幼从不知在母亲怀中是何种滋味,如今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宁中则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由又想起了惨死的女儿岳灵珊,脸上虽仍是欢颜,心中却暗暗垂泪。
此后任我行每日白天陪着宁中则在黑木崖上下左近之处游玩,将教中事务尽数交给向问天和令狐冲打理,夜晚便在房中尽享鱼水之欢。
任我行身强体健,又爱惜妻子,与葛长老、杜长老等人不可同日而语,岳不群更是大大不如。
宁中则活了四十多岁,从未如此享受过夫妻恩爱。
加之眼下已入魔教,心中再无羞涩顾忌,每日在黑木崖上下耳濡目染。
原本只是乖巧承欢,渐渐竟也学会吞阳、坐莲等等花样,尽力侍候任我行,夫妻间由是情爱日深。
不觉数月过去,一日黑木崖大雪,宁中则忽发奇想,要任我行带她去看看昔日东方不败的居所。
任我行虽不喜欢,但爱妻有求,自是无所不应,便带她来到东方不败的小院。
此处自东方不败死后已然荒废,昔日精致的雅筑门斜窗破,池塘干涸,花草枯萎。
漫天大雪中更显凄凉。
宁中则披着大红缎子斗篷,在院中轻移莲步,任我行在身边为她复述当日那一战,将东方不败在何处绣花,四人又在何处围攻东方不败,之后盈盈又是如何折磨杨莲亭等一一指给她看。
宁中则听到紧张之处,不由握住了任我行的手,待听到东方不败用针刺瞎任我行一目时,停住脚步,心疼地伸手去抚摸任我行的伤处,忽然一阵头晕,站立不稳。
任我行忙扶住她,道:“怎么了?”
宁中则稳住身形,摇摇头道:“我忽然有些头晕,想是受了风寒,我们回去吧。”
任我行便扶着她离开小院,穿过密道,往崖上二人居所而去。正踏雪而行时,忽见迎面走来一队教众,押着几名衣衫褴缕之人。那领头教众见是任我行,忙命众人闪在一旁,拱手道:“参见教主,夫人。
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任我行点点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那头领道:“禀教主,属下刚刚擒住了几个五岳派的狗爪子,正要把他们关入水牢。“宁中则听到”五岳派“这几个字,心中一动,正要开口,任我行已挥手道:
“知道了,去吧!”
那头领应了一声,引着众人自去了。
宁中则和任我行回到安宁斋,任我行命人传来郎中把脉。
郎中来到后,将两根手指搭上宁中则手腕,片刻,眉毛一扬,起身拱手道:“恭喜教主,贺喜教主,夫人有喜了!”
二人闻言,又惊又喜。
任我行立刻传令重赏郎中。
郎中走后,任我行喜不自胜,脸上的皱纹根根舒展开来,搂着宁中则道:“老夫年逾六旬,想不到还能再有子嗣,夫人居功至伟。今日夫人想要何物,尽管开口,老夫要重重奖赏夫人。”
宁中则想起适才见到的那群五岳派弟子,犹豫了一下,又想起这些日子在黑木崖游玩时,曾见教中关押了许多正教门人,有些已被关了数年之久,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奄奄一息,心中实有不忍,便求任我行放了那些正教门人,为腹中孩儿积德。
任我行闻言,哈哈大笑,道:“夫人如此仁厚慈悲,真是菩萨心肠。好,就依夫人之言!”
遂传下命令:大赦教中各处关押的正教门人,以向天下武林彰显宁中则之德。
此后宁中则不再外出游玩,安心养胎。
盈盈每日前来探望,任我行也命各地分舵向黑木崖送来各式珍稀食材补品,五花八门,更胜前次。
寒来暑往,不觉半年过去,正是盛夏季节。
宁中则怀孕已然八月,肚腹隆起,胸乳饱涨。
儿子小冲昊此时一岁半,已经断奶,开始牙牙学语。
任我行命人搜罗了不少木马、布虎、人偶之类的玩物,小冲昊都不喜欢,惟喜令狐冲为他削的一柄小木剑,每日在院中不是满地乱跑,便是握着小木剑挥来挥去。
任我行见此情景甚是喜欢,打算待他三岁,手脚有了力气,便开始传他武功。
这日任我行正在安宁斋逗弄小冲昊,忽然向问天前来,称有要事相报。
自任我行和宁中则成婚后,向问天极少前来此地,任我行心知他此番前来,定是有紧要之事,便随他一起来到成德殿中,见令狐冲和十八位长老已全部到齐,任我行在宝座上坐定,命向问天详细报来。
原来昨日向问天接到密报:岳不群于一年前败于任我行手下后,闭关练功,近日武功大成,已经出关。
眼下正在联络武林各大门派,要联手攻打黑木崖,一举铲除日月神教。
据各地分舵传来消息,目前除五岳派外,已有少林、武当、昆仑、峨嵋、崆峒、丐帮、洛阳金刀王家、长江十二舫等十余个门派和一批江湖散人响应岳不群的号召,正在组织人手。
任我行听了,冷哼一声,道:“这群废物,我还没去寻他们的晦气,他们倒先自己来送死了。也好,省了老夫一番手脚。传令各地分舵,务要探清他们何时何地会合,何时前来。令十二堂长老、堂主各带本堂中十名好手来援黑木崖,其他各旗不动。令各分舵向黑木崖输送暗器、伤药等物,以备交战之用。日月神教一统江湖之日,就在眼前!”
向问天和令狐冲、众长老齐道:“谨尊教主法旨,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随后各自分头准备。几日之后,密报传来:岳不群已与正道群雄约定于七月十五日在洛阳会合后誓师,随后一齐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