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对将军府的日常管理事宜越来越熟悉,也对秦国的贵族阶层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一日,嫪毐带着几个随从出府办事。
远远听到鸣锣吹号的声音,一个宏亮的宣告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太后出行,肃静回避”。
只见周围行人立即跪倒在道路两侧,整条大道中瞬间空无一人。
一队黑衣黑甲的执戟护卫护卫着一顶绣着飞凤的华丽大轿缓缓而来,大轿前后两侧的护卫掌着大旗,被北风呼呼的吹展开,上面绣着“秦王、太后”的的大字。
嫪毐知道,太后是当今秦王的生母,秦王只有13岁,秦国实际的最高领袖就是这位太后。
不知道太后出宫是要去哪里。
嫪毐心中好奇,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等太后的仪仗过去之后,便吩咐随从继续去办事,自己则远远地跟在太后的仪仗之后。
太后的仪仗并没有走远,很快边停在了咸阳城里除了王宫之外的最大的宅邸,宰相吕不韦的府邸。
“原来太后出宫是来拜访丞相吕不韦,看起来太后很信任宰相呢,亲自来到宰相府商谈国事,看来秦国真的会更加兴旺。”
这天,丞相的使者来到了上将军府,夫人和嫪毐都在大厅迎接。
使者手持权杖,对夫人说到:“在下给夫人请安。臣奉丞相命令,前来册封嫪毐。”夫人回答说:“多谢丞相,多谢尊使,嫪毐,赶紧接旨吧。”嫪毐立刻下了座位,跪倒在使者面前,说到:“小人嫪毐接旨。”使者打开诏书,朗读到“奉天承运,秦王诏曰,天命有常,社稷之基,赖贤而固。今丞相有命,称有一人,忠诚谨慎,恪守内廷,朕甚嘉之。是人名曰嫪毐,本出魏地,朴直有力,言行可采。虽出寒微,然不失忠诚之节。今命有司,赐爵左庶长,食邑五十户,居咸阳东第,佩绶入朝,听使臣役,钦此!”
夫人闻听诏书,大吃一惊。
夫人请封嫪毐为五大夫,本已经有些僭越,本来还暗自担心会被丞相驳回,没想到丞相不仅同意了,还加封了嫪毐一级,还赐予府邸。
嫪毐并没有注意到诏书的细节,他自以为是夫人之前的请封被同意了。当下恭恭敬敬地回答:“臣嫪毐领旨,谢秦王!”
嫪毐双手接过诏书,使者微笑着对嫪毐说到“嫪大人,丞相有令,命令你即日起,前往丞相府,为丞相效命,嫪大人,您收拾好以后就可以同我一起回去复命了”。
夫人心中虽有万千不舍,但是丞相之命,又怎能违抗。只能含泪目送嫪毐随着使者去了。
到了丞相府。晚上,吕不韦亲自设宴招待嫪毐。
只见吕不韦一身青衣,身材高挑瘦销,倒有一些得道仙人的仙风道骨。
嫪毐走下大堂,双膝跪地,说到“小人嫪毐,无德无能,承蒙丞相厚爱,赐以爵位,丞相若有差遣,虽刀山火海,即使粉身碎骨,小人万死不辞!”
吕不韦也在端详着嫪毐,只见嫪毐身高约有2米,骨相匀称,肌肉饱满,心中暗暗称奇,让我找到这等人物,真是天助我也。
吕不韦开口说到,“嫪壮士过谦了,老夫看过你的表演,你天生神力,天赋异禀,异于常人,我秦国取士,从来是唯才是举,不论出生。老夫和秦国都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嫪毐直起上身,拱手道:“丞相尽管差遣,小人自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吕不韦哈哈大笑,说到“如此甚好,好好好,壮士请入座吧,今晚先陪老夫痛饮。”
酒过三巡后,吕不韦带着嫪毐来到一处书房,书房里早有婢女摆放了茶具和小食,吕不韦招呼嫪毐坐下和他对饮。
嫪毐心中十分感动,心想“丞相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实在难得。”
吕不韦端着茶杯,却不喝下,抬眼望着窗外,说到:“嫪毐,你可知当今秦国太后?“。嫪毐回答道:”臣知道,当今太后乃是上一任秦王的夫人,跟随秦王在赵国做人质,后来跟随秦王回到秦国。”
吕不韦笑了笑,将茶杯放回,说到:“其实,太后曾经是我的姬妾。”
嫪毐听了,心中大惊,一时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里只想“为什么丞相要将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我?”
吕不韦继续说道:“我将她送给了秦公子异人,就是后来的秦王,这些你都知道了,现在,当今秦王年幼,而7国并立,论国立之盛,我秦国为首,据我推算,如果秦国不生内乱,假以时日,定能横扫六国,一统宇内。”
听着吕不韦的豪言壮语,嫪毐心中也生出了豪迈之气,对吕不韦的敬畏爱戴之心也增长了几分。
“如果真能统一六国,那可是再造华夏,连三皇五帝都不曾做到的事情“。吕不韦微微一笑:”是的,如此不世之功,就在你我面前,试问又有谁能视而不见。如果能让我活着看到那一天,我此生无憾矣。”
嫪毐情不自禁的被吕不韦的壮志所感染,心中也涌起无限遐想,“是啊,一个凡夫俗子,如果能看到这一天,的确是死而无憾,但是这种事,也只有吕不韦这样的人,能够做到,自己这样的人,不过是随波逐流的微尘而已。”
吕不韦举起茶盏,示意嫪毐同饮,嫪毐连忙双手端起茶盏,带吕不韦喝下后,一饮而尽。
吕不韦脸色凝重起来,正色道“但是眼下,我遇到一件难事,只有你能帮我。”
嫪毐大惊失色,翻身跪倒:“小人何德何能,能为丞相分忧,丞相尽管吩咐,小人万死不辞,只怕小人能力不够,不能为丞相分忧,耽误了丞相的大事。”
吕不韦伸手轻拍嫪毐的肩膀,双手将其扶起坐下,说到:“赵姬,哦,就是当今太后,曾和我做过夫妻,如今他的夫君,上任秦王已死,所以,她希望和我做夫妻之事,你有所不知,赵姬有西域血统,生的比寻常男子还要高大,上一任秦王早死,和床底之事,不无关系。如今我年事已高,而国事缠身,实在难以应对,我倒不是惜命,然而若不能亲眼看到天下一统,实在是心中憾事。”
嫪毐听闻丞相如此说,这才明白前几日看到太后来到相府,原来并不是商议国事,而是求男女之欢。
然而,此时,嫪毐实在无法理解,吕不韦竟然如此畏惧此事,不惜找自己这样的乡土野人帮忙。
嫪毐本来以为吕不韦是想让自己干刺杀之类的九死无生的事情,本来已经做好杀身成仁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心中竟然升起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说到:“丞相是想让小人进宫,伺候太后,这样丞相就能专注于国事,早日实现心中大事。”吕不韦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说到:“很好,我没有看走眼,你的确是个良材美玉,你所说的分毫不差,我已经奏请太后,明日就送你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