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季苍芸大婚。
辰安侯府中,贺沐英穿上红色外衫,站在书房内,几缕青丝夹杂着白发随风飘动,看着画卷良久,画中女子与他整夜整夜在梦中相遇,他却为了季苍芸那句保护再未贪恋过那美梦。
贺沐英拿起桌上的酒杯,痴恋的看着画卷,“芸儿……”
门外王童与明川面面相觑,互相推让,最后王童深吸一口气,“侯爷,吉时已到,墨王府已经去迎亲了!”
贺沐英嗯了一声,收起画卷,藏在壁画后的暗格中,从此,这便是他为数不多的秘密之一,一同藏于暗格的还有在承袭爵位时求陛下的一道圣旨——他的余生,就差填写一个名字。
……
淮王府门前一片喜庆,正堂桌上摆着季苍芸父母的牌位,淮王坐在上位,哪有什么重病缠身的病态。更有人小声议论,怕是冲喜给治好了!
贺沐英一身墨色站在淮王府门口格外刺眼,淮王不悦,有心说些什么,却被贺沐英眼神盯着忍不住颤了颤,过后又想到自己是长辈,怎么会怕他!
瞬间又挺直胸膛!
贺沐英看着他,攥紧拳头,却也没有打断迎亲。
云墨拉着红绸,看到门口的贺沐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看他连眼神都未给他一眼,便自觉的闭上了嘴,默默往前走,带出了后面喜娘搀扶的季苍芸。
云墨作为墨王已有府邸,宴席设立在墨王府。如今出淮王府,季苍芸盖着盖头,进宫便要以扇遮面,拜过帝后,才回墨王府。
看着季苍芸在喜娘搀扶下走出,贺沐英脑中想象季苍芸同他走来,缓缓露出笑意,尽量掩饰自己的失态,上前向季苍芸拱手道,“阿英恭贺芸姐姐!”
季苍芸听到熟悉的声音,心跳微微加速,轻声道了句谢。
前面云墨听后客气道,“晚上墨王府设宴,沐英过来喝杯喜酒吗?”说完云墨就想扇自己两嘴巴,自己这说得跟抢人家媳妇炫耀有什么区别。
果然,贺沐英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下官遵命!”
云墨识相闭嘴,继续往前走,季苍芸路过贺沐英,从盖头下看到贺沐英一身墨色,风轻轻吹起时隐约还能看到一点红,自然明白了贺沐英的小心思,若是将这场婚宴当作她与贺沐英的,她也就不会抵触了吧。
……
晚上墨王府设宴,贺沐英一身煞气坐在上桌,同桌除了季怀钰再无其他人,皇子们坐在旁边一桌,在场官员皆不敢大声讲话,只敢看着贺沐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小声议论。
“听说前些日子辰安侯生了场大病,醒来后便性情大变,没看那头发都变白了,大有走火入魔之像,整日待在府中,也就不久前进了次宫,这次怎么会参加墨王的婚宴?”
“下官听说,这辰安侯与王妃是旧识,看那季公子不就在那儿陪着呢!”
“说来,下官真佩服季公子,如今也就只有他敢于辰安侯亲近。”
“下官倒是很钦佩辰安侯,辰安侯那些年随军出征,下官有幸观摩一番,那稀奇古怪的想法真是让下官长见识,而且他还会根据地形优势锻造武器,有此良才,真是我朝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