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直人坐在一辆马车的顶棚上回忆着不久前的事。
玩笑过后,直人没有继续对求饶的菲德尔琳兹下手,只是交代了一些事物便让菲德尔琳兹离去了,跟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影狼。
“它在这里已经没法继续升级了,还是跟着我去魔王军发展吧,正好我也缺一个坐骑。”穿戴整齐的菲德尔琳兹使劲地搓了搓影狼的狗头,脸上带着还未消退的红晕背对直人说道“你的新招还是留着等我再练习练习吧……”菲德尔琳兹说话声越来越小。
目送一魔一狗在紫光中消失,直人状态全开往镇上奔去,原地只留下一堆残缺不全的尸骸……
直人摆了摆斗篷,使自己完全笼罩在斗篷的阴影里。
尽管使用了〈隐蔽〉,但面对顶棚上热烈的太阳照射直人也没有什么办法,直人索性就没有换下斗篷与面具。
此刻,健二和芙丽达正在马车内开心地聊着天。
“真是不好意思呢,明明芙丽达小姐委托的是我和直人两个人,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来了。”健二抱歉地说道“这样虽然直人也能一起获得酬劳,可是真的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哦,毕竟也是我没有事先与你们沟通就擅自接下了委托任务嘛。”芙丽达温柔地说道“况且正如直人所说,健二先生也很强哦,只保护我一个人不会出什么事的啦。”
“只有你们两个的话确实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既然我来了就有了。”直人在车顶上坏笑着自言自语,丝毫不觉芙丽达直呼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不对。
“那也应该像直人说的一样,把他的名字从任务栏上划去吧。不然我总觉得我们占了芙丽达小姐的便宜一样,而且这样做要是被人发现芙丽达小姐也会受牵连的吧。”健二抱歉地说道。
嗯?芙丽达没有按我说的做?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认识的芙丽达可不会让我们升上黄金级。是看上了什么只有黄金级冒险家才能接的任务吗?”直人并不认为芙丽达让他们晋升是出于善意的良心发现,毕竟一周目的时候若不是直人用了极端手段使芙丽达屈服,事情可没那么顺利。
两人的目的地并不像“银镜”那样遥远,乘坐马车的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森林中。
林中马车不便前行,只能步行进入。
这里算不上深入,但若是不走运的话碰上一两只出来觅食的高等级魔物也不是不可能的。
“话说芙丽达小姐身为公会的总接待人为什么还会经常被委托出来采集药材啊?一开始我们获救时也是芙丽达小姐出来采集药材才能遇上吧。”健二由于分辨不出药材此时只能无聊地站在芙丽达身边四下张望。
“那是因为我拥有一个特殊的技能〈鉴定眼〉哦。”芙丽达一边蹲着地上采集药材一边回答“这是我与生俱来的一个能力,只要不是等级跨度太大或者什么特殊物品,我都能一眼看出来哦。其实也是这种药材十分容易混淆,当地的村民也很难保证不会弄错,所以每在这种药材采集的时候我都会出来帮忙的。”
“哦!芙丽达小姐真厉害啊!”健二由衷地佩服道“有〈鉴定眼〉这样的技能的话,生活里一定很方便吧。”
“不是哦。”芙丽达顿了顿,淡淡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往“小时候,我总能轻松地认出所有人,认识事物的速度也比同龄人要快上许多。一开始,大家都说我是天才,我也交到了很多朋友,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我喊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的名字。”芙丽达语气平静,手上动作不停,仿佛就在说和自己不相干的事“大家开始意识到我不是天才,而是拥有某种更加可怕的特殊能力。”
“大人们开始猜忌,我到底能知道多少?人们开始疏远我,孩子们也有样学样。猜忌和怀疑越来越重,我和父母只能被迫离开村庄。讽刺的是,就算是我的父母也各有秘密。母亲在第一个夜晚就离开了我们逃回了村子和另一个男人好上了,情绪崩溃的父亲只想把我带到大城市卖个高价……后来,在旅行的途中父亲染上了流行病,不久就去世了。最后留宿街头的我在饿死前被当时前往赴任的公会长收留了……”
“抱歉芙丽达小姐,勾起了你不好的回忆。”健二愧疚地道歉。
“……没事,我并不讨厌这个能力。至少,我目前依靠它过上了还算不错的生活,也能为他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了。”芙丽达露出笑颜,可不管是健二还是树上的直人都不觉她真的在笑。
“没错哦,芙丽达小姐是我和直人的救命恩人,是我们的救赎女神啊!”健二开朗地开导“所以,在这份还不完的恩情还清之前,请尽情使唤我们吧。”
芙丽达也一扫阴霾,温柔地回道“嗯,那么之后也请多多指教!”
……他们两这氛围不是挺好的吗?是我多心了吗,还是说只要我不插手,他们自己就可以过的很好呢?
就在直人想着要不要放弃这次突击,让他们就这样自然发展时,芙丽达话锋一转。
“那个,健二先生,你觉得直人……先生是怎么看待我的呢?”芙丽达的语气突然别扭起来。
树上的直人目光顿时由原来的慵懒变得锐利起来。果然!自己不在场时才能说的对话出现了!
“哎?”健二明显被突然转变的话题转懵了。
“啊!那,那个,不好意思。如果你不愿意回答的话也没关系!那个,我是说……对不起!明明现在和你待在一起却突然谈到另一个人……”芙丽达突然慌张了起来,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大通话,最后越说越小声,成了碎碎念。
树上的直人也以手掩面。
这到底是什么绿茶发言啊!!!
这样的想法同时在直人与芙丽达的脑海浮现。
芙丽达蹲着抱住自己的膝盖,也不敢抬头看健二。
真是的为什么现在一提起那个男人就变成笨蛋啦!
芙丽达,你学会的为人处事呢?
你的情商呢?
你的人设可是温和知性的大姐姐呀!
芙丽达内心呐喊着。
“啊哈哈……我是不在意啦。”健二挠挠头笑着说“不如说其实芙丽达小姐能这么问我很高兴哦。因为,芙丽达小姐你其实喜欢直人吧。”
诶?
直人和芙丽达同时愣住了。
“因为每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芙丽达小姐总是会盯着直人发呆呢,虽然直人好像也总是在发呆没怎么在意的样子。还有,芙丽达小姐和直人说话的时候总会脸红心慌吧,害羞的芙丽达小姐很可爱哦。”健二说出了自己作为旁观者的感受“最后,也不知道直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虽然总被直人说笨,但我也能察觉到他好像在故意创造你我独处的机会哦。”
“芙丽达小姐,直人真的很优秀哦,他是我遇到过最值得托付最可靠的伙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就顺应内心勇敢地向他告白吧!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健二真诚地劝说道。
“……或许吧。”芙丽达听着听着心境渐渐平静下来。微微抬头,芙丽达眼中流露出迷茫,不安,以及某种快要冲破这些情绪的另一种东西。
树上的直人自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天之眼〉无死角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此刻,直人眼中没有措手不及的惊愕,也没有对曾辜负了健二的信任而懊悔,其中只有冰冷的淡漠。
“那就让我看看吧,到底是想同时吊着我们,还是真正发生了蜕变……”直人转身离去“让我看看……你的内心。”
原地的两人没有再说话,只默默地在森林中收集药材。
芙丽达心中仍充满着迷茫与不安,她的某种情感挣扎着,像是一团火焰不时熊熊燃起又很快被扑灭,但很快又会再次高高燃起。
那是直人的眼睛,是自己与直人“第一次”见面时直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灼热与之后冰冷的淡漠。
直人眼中的灼热很快就熄灭了,但那股灼热却时不时在芙丽达的脑海中再次浮现。
“不可以彻底信任任何人”,芙丽达的亲身经历这样告诉她,自己也不过是利用了两人的善意罢了。
可是每次与直人相处时,与他对视时,现在甚至连提到他,想到他时,这些问题或是顾虑好像都消失不见了。
芙丽达总感觉自己与直人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他们之间是如此地契合,自己在他面前不必顾虑什么为人处世,也不必处处处心积虑,内心深处告诉自己,“我可以将一切交给他”。
“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他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小心!”健二的惊呼打断的芙丽达的沉思。
只见一个硕大的蛇头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向芙丽达冲来!
健二一剑砍来,巨蛇被迫改变了进行方向,将芙丽达身侧巨树拦腰撞断。
绿角蟒 lv.32这是一条通体墨绿的巨蟒,全身覆盖着密集的蛇鳞,蛇头眼眶处有三角状凸起。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还有类似于隐身的能力,若不是健二时刻保持着警觉,这么近距离的冲刺早已让芙丽达命丧蛇口了。
一旁的树桠上,回来的直人刚好看见这一幕。
“狂化后的绿角蟒若是健二一个人应该不成问题,但现在还要保护lv.2的芙丽达就分身乏术了。”
木之下健二冒险者 lv.26〈狂化〉是魔族原初魔法改良简化后的产物,是以丧失一定理智换取一些数值上的增幅的术法。
这个等级的绿角蟒狂化后就直接变成了只遵从原始本能的野兽了,在直人的引导下找到两人并不是难事。
“是lv.32 的绿角蟒!看它的体魄应该刚刚蜕皮不久,怎么会这么快出来觅食!?”芙丽达躲在健二身后惊疑不定地说道。
“lv.32 ……”健二捏了捏双持大剑厚实的剑柄与绿角蟒对峙“抱歉,芙丽达小姐,你这次的任务可能要失败了。我无法在保护你的前提下战胜它。”
“嗯,这种时候就别管任务了,我们先逃出森林吧。”芙丽达此刻也冷静下来。
两人刚后退一步,绿角蟒便直挺挺地冲了上来。健二没料到刚刚挨了一剑的后,这绿角蟒还会这么毫无顾忌地冲上来,一时乱了阵脚。
一击得手后,绿角蟒便将目标对准了更具威胁的健二,一双蛇瞳死死盯着健二跌去的方向。
另一边的芙丽达忍痛站起身来,只见其身上的衣着已被灌木丛错乱的枝条划破,露出大片白哲。
直人在树上冷冷地注视着。
狂化后只剩本能,一心好斗,还是差了点火候,不过现下的情况倒是恰到好处。
现在就看芙丽达的选择了,身为那位的情人不可能一点防身的手段都没有。
芙丽达看着与绿角蟒艰难缠斗的健二,手中紧紧握着某物。
这绿角蟒刚蜕皮不久,新鳞还未发育完全。
但此刻明显越战越强,这是向完全体发育的征兆。
健二虽然很强,但六级的跨度……
芙丽达的内心挣扎着,另一边失去先机的健二则越来越吃力,相反绿角蟒则越打越兴奋,原始的狩猎本能不断刺激着它成长。
“芙丽达小姐你快跑啊!你在这里我放不开手脚!即便我打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也能逃走的!”健二挥出巨剑扫退盘上来的绿角蟒,喘着粗气说道。
芙丽达咬咬牙,健二现在的状态可不像能轻松逃走的样子。
“接着!”芙丽达把手中的某物向健二抛去。
健二下意识侧身接过。
呼!
随着巨大的破风声,一记扫尾迎面而来。
不过这次健二没有倒飞出去,只见其掌中亮起柔和的荧光,光芒在健二的周围形成一个透明的光球,将巨大的冲击力挡在球外。
健二打开手掌一看,这是一枚纯白的盾状护符,一道纯白的流光流溢其中。
但这枚护符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光芒也在不断地暗淡,似乎很快就会消散。
“健二先生!这枚护符只能承受一定的攻击,请尽快打败它!”芙丽达朝健二喊道。“诶?”
话音刚落,被巨大反冲力弹开的绿角蟒就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芙丽达,眼中满是杀意。
看来它还保有最基础的理智,能分辨出刚才攻击不成的原因所在。
绿角蟒以极快的速度朝芙丽达冲去。
“……刚刚,就算你过关吧。”直人默默自语“接下来健二应该能赶上。”
“啊啊啊!——”果然,健二大喊一声以惊人的速度冲向进行到半途的绿角蟒,一剑狠狠地刺入了绿角蟒的腹部。
自己却被绿角蟒反击的扫尾撞向芙丽达的方向,白光也在此刻破碎。
健二在空中抱住迎面而来的芙丽达,死死护在怀中。
最终以自己的身体为缓冲,在撞断了一颗巨树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芙丽达从健二的怀中滚出,健二靠着断裂的树干,额头流下大片鲜血。
绿角蟒吃痛彻底丧失理智疯狂地朝二人冲来。健二只得不顾伤势扑向芙丽达,再次将她护在身下。
绿角蟒见二人原地卧倒,当即张开血盆大口欲将额、两人一口吞下。
“啧!那个笨蛋,现在还太稚嫩了,居然选择这么蠢的应对方法。不过前提条件已经满足了,我就提前下场吧。”直人摘下面具,取出常用的匕首从树上一跃而下。
锵!一个黑影挡在了绿角蟒的巨口前,一双匕首抵住两颗细长的蛇牙,硬生生制住了绿角蟒的冲刺。
芙丽达和健二同时抬头,身披暗黄色斗篷的直人也侧头回眸,冰冷的视线直刺芙丽达的双瞳。
芙丽达心中不由一紧,随即不假思索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健二,衣物的破损让直人一览芙丽达胸前的饱满。
直人眼中的坚冰融化了。
奋力将僵持着的巨蛇弹开后,直人退到芙丽达与健二身边,手一甩,宽大的斗篷便盖在了芙丽达身上。
“我回到镇上后发现你们还没回来,就按照委托地点找上来了,看来赶上了。”直人随意地做出解释。
芙丽达裹紧斗篷低着头没有说话。
健二倒是没有介意自己被芙丽达推开的动作,只放松地坐在一旁的地上“啊,得救了。直人你来得太及时了,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喂,别放松警惕!你这笨蛋,用这么蠢的方法救人就算了,别在战斗的时候松懈啊,我一个人可对付不了这头发疯的魔物。”直人没好气地数落道,同时警惕地望着绿角蟒消失的方向。
由于健二没有〈鉴定眼〉,他并不知道直人的等级。
据直人的说辞,他比直人晚到这个世界一两个星期,这样直人的等级比健二高一些就不奇怪了。
这也是直人为了避免展露出过强的实力而引起怀疑的借口,毕竟经历了一周目的历练,一些下意识的行为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
在直人的说辞里,自己现在已经lv.30 了。
“诶?可是直人现在不是已经lv.30 了吗?要击败lv.32 的绿角蟒应该不难吧。”健二撑地站起。
“别傻了,我又没有你的〈成长〉(此乃谎言),不仅几天就快赶上我几个星期的等级,就连等级提升反馈的数值也比常人要高,不要把自己跨级战斗当成常识啊!”直人没好气地回道。
“啊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健二挠挠头。
绿角蟒在发现多出一个敌人后似乎改变了战术,重新隐蔽起身形消失不见了。
看来尽管失去理智,刻在血脉内的狩猎本能也能让它做出最明智的对敌策略。
健二突然凑到直人耳边小声地说道“直人,你不是说绝对不能轻易向外人透露我〈成长〉的能力吗?你刚刚怎么自己说出来啦?”
直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记得我说过的话。且不说你平时说漏嘴,芙丽达拥有〈鉴定眼〉技能,你的等级变化她都能看到,瞒不住的。况且……她已经不算外人了。”直人没有压低音量,话语也传达到了芙丽达耳中。
芙丽达闻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但还不等她说些什么直人便一声惊呼“来了!”
方位是两人的背后,也既是芙丽达一侧,看来它还是打算先对最弱的人出手。
战斗即刻打响,直人先迎了上去,健二则趁此机会捡起了当时刺入蛇腹被甩到一旁的大剑。
两人默契地不像刚认识两周的人,在直人的配合下,健二的战力得以全力发挥。
芙丽达望着直人战斗的身影,目光逐渐由迷茫变得清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负伤的绿角蟒根本挡不住两人接连不断的攻势,就连逃跑都做不到,很快就倒在了健二的剑下。
木之下健二 lv.26→lv.29 这种升级速度真是恐怖,可惜这种程度的魔物已经无法给我提供经验值了,不过有了〈真实幻影〉后就可以让暗影体单独成长了。
“那,那个,直人啊。你怎么在绕着我转圈啊?”一旁的健二踉跄地走了两步,用剑杵地保持平衡也不住地晃动“直人,你你不要再转啦,我头都!”话没说完,健二就倒在地上了。
“喂!健二!”〈天之眼〉发动,健二的面板显示他处于……眩晕状态?这是怎么回事,这角蟒是没有毒的啊?
“啊,直人先生,是这样的。我先前给了健二先生一个护符,那个护符是可以积攒能量多次使用的,但是一旦被打破的话就会受到一定程度的精神反噬,精神力弱的人可能承受不住就昏过去了。现在看来健二先生是精神力耗尽了。”芙丽达见状穿好斗篷解释道。
“这种东西还有反噬啊,这下麻烦了,得赶快回到马车上才行。这绿角蟒的尸体可能很快就会引来别的东西了。”直人正准备背起健二,却发现芙丽达走路一颤一颤的,似乎是受伤了。
“还好吗?如果走路都受影响的话不必勉强,搬一个人和搬两个人对我来说区别不大。”直人向芙丽达伸出手。
“不必了,背两个人的话会很不方便的吧,直人先生只要背健二先生就好,我还能走动。”芙丽达推辞道。
“受伤就不必勉强了,走路都走不好只会让伤势恶化。”直人手一抓,芙丽达就到了直人背上,斗篷的扣子被解开,宽大的斗篷化作一张大毯子盖在两人身上“呀!”芙丽达感觉自己的上半身毫无阻碍地贴上了直人的后背。
她瞬间面色通红,耳根发热,不过她并不觉抵触,反而双手环上了直人的脖子,让直人背的更轻松些也贴的更近些。
胸前两团挺拔的乳房被挤成了饼状,紧紧地烙在直人的后背上。
“那,那个,这这样的话要怎么带上健二先生呢?”芙丽达很紧张,以至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紧贴的缘故,芙丽达感觉身体越来越热,胸前的两粒红豆也慢慢凸起,这让她更加羞愤难言。
她不知道直人对她的反应保有什么想法,但见直人没有拒绝芙丽达的内心还是涌出了一丝窃喜。
“〈气压墙〉!”直人向倒在地上的健二伸出手,一股股气流便在健二身下凝聚。
最终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健二连带大剑一同托起“所以说一个人和两个人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不过这样的体验不会很好就是了,不过这笨蛋都昏过去了显然也不会在意的。”
控制好气压墙后,直人背着芙丽达带着健二向森林外跑去。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路边的马车上,将健二安置好后,芙丽达并没有从直人身上下来,反而更加用力地搂紧了直人的脖子。
“直人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带我回去把采集的药材也拿回来吗?当时应该掉在草坪上了。”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沉入大地,月亮也被阴云笼罩,在这种时候进入森林无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芙丽达的语气也透露着迟疑。
“嗯,好。”但直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背着芙丽达往回走去。他走的不像出来时这么迅速,更像是饭后散步一样悠闲地散步着。
芙丽达也放松下来,头靠在直人的肩头上看着他的侧颜“直人先……”
“叫我直人,芙丽达,我也会这么称呼你的。”直人打断了芙丽达的话语。
“嗯,直人。直人,你愿意听听我的过去吗?”芙丽达搂的更紧了一些,她有些害怕。
“嗯,你说,我听。”直人没有回头,只自顾往前走着。
于是芙丽达又讲起了自己的童年,讲起了自己的父母,也讲起了流浪的生活。
不同的是,芙丽达讲的很详细,似乎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讲给直人听。
“……被会长收留后,我度过了一段相对轻松的时光,直到我遇到了一群和我一样境遇的女孩。她们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同时也是会长保持“青春”的容器。”芙丽达说起了后来的故事“会长她曾是宗师级冒险者小队“斩龙者”的一员,但在那次传奇般的战斗中负伤退役,从此退居二线当起了地方的公会长。”
“那天我见到了她的真面目,原来她在那次斩龙行动中因为队友的失误直接被一口龙息喷中,差点命丧当场。后来尽管依靠教会的圣水与大半年的调养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可是却终身都要受到龙息遗留的伤势折磨。”
“她的皮肤全身溃烂,无时无刻不在疼痛,她对自己的现状无比厌恶,最终也让她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使用不知从哪得来的黑魔法,通过献祭妙龄处女的等级让自己的身体短暂地重回巅峰状态。这种献祭通常会对献祭对象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女孩们的皮肤也开始像公会长一样溃烂,所以每个女孩都是有“使用寿命”的,一旦被“用完”就会被抛弃。”
“也是从那天起,我也成为了女孩们的一员。但在我第一次参与献祭时,公会长她终究没有下手,她辞退了所有人,然后抱住我说了我从未想到的话。她说她爱上了我。她说这也是她第一次对同性产生感情,但她确定这是真的。再后来,她给了我那块破损的护符,让我当上了职员经理,同时也是她暗地里的情人,不定时地向我发泄她的情欲。”
此刻的芙丽达敏感到了极点,时刻观察着直人的反应,像是一只慢慢凑近的小猫,只有对方有任何动作都会转身就跑。
但直人就这么听着,走着,不回头,也不说话。
他正在重新认识着芙丽达,比一周目时更真实地认识这个多疑、心机、善于伪装的女孩。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她,两人之间不再是一周目时那种以肉体欲望相连,而是以一种在此之上的更为珍贵也更为缥缈的关系彼此连接。
终于,芙丽达好像说完了,至少她沉默下来已有一段时间了“直人……这样的我你能接受吗?这样随波逐流,恃强凌弱的我,也配被你们当做……伙伴吗?”这一刻,芙丽达反而楼的没那么紧了,这个女孩好像随时会就此离去。
“芙丽达,你是觉得自己很坏吗?”直人自进入森林以来第一次说话,他的双手由原本托着大腿的位置移到了芙丽达的双臀,向上一颠,有些远离的芙丽达就又紧紧贴上了直人的后背。
“你有没有想过,我比你还要坏呢?我欺骗了健二,也欺骗了你。你问我愿不愿意接受?从刚才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作为我的东西,你可没有拒绝的权力,不要去考虑这种一开始就不存在的选择。”直人坏笑着回过头,眼中满是赤裸裸的占有欲与不容拒绝的控制欲。
芙丽达见状反而放松地笑了起来“没错,直人就是最坏的坏蛋,从第一天开始就一直捉弄我。”
“捉弄你?我可从来没捉弄过你,不过你放心,今后,我会一直狠狠地捉弄你的。”直人抽出一只手捏住芙丽达的脸颊,侧过身来强硬地吻了上去。
“嗯!嗯嗯,哈啊,啾~ ”直人的舌头强硬地闯入了芙丽达的口中,探完一圈后便拉开了距离,芙丽达的嘴角荡下一条银丝“怎么样,现在还讨厌我捉弄你吗?”
“呵呵,这是我第一次和男性接吻哦,真是被强硬地夺走了初吻呢。不过,我本来就不讨厌哦,不如说,请尽情地捉弄我吧,达令。”芙丽达很快就适应了状况,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直人干脆反手将芙丽达从后背抄了过来,抱在怀中。一抹月光恰到好处地洒下,两人再次激吻起来。
“嗯滋,嗯,嗯!哈嗯~ ”
片刻之后,直人主动离开了芙丽达的唇,芙丽达躺着直人怀中,双手环住直人的脖子。
芙丽达眼神迷离,蕴在水雾中的魅意几乎要溢出眼眶,短暂愣了一下后芙丽达又把脸凑向直人。
主动索吻换来的是一个爆栗“嘿嘿,这就开始学会主动索求了啊,小馋猫~ ”直人贱贱地嘲笑着芙丽达。
“呼呜呜,直人你又捉弄我!”芙丽达嘟起嘴,手脚乱摆地挣扎着。
“我看你不是乐在其中吗?”直人笑笑“好了,该先干正事了。”
原来在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回到了最开始芙丽达采集药材的地方,一旁的绿角蟒尸体尚还完好,意外地没有散发出什么异味。
“哼!把这些药材带回去交差你们就是黄金级冒险者了,那绿角蟒发育完全的新鳞与那对獠牙也值不少钱,这次你可不能抱怨钱少了哦。”芙丽达从直人的怀里跳了下来,她的脚伤早在不知何时就被直人治好了。
穿上斗篷后,芙丽达走过去收拾散落的药材。
直人望着那蹲下采集药材还不停碎碎念着“坏直人,坏直人,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意。”的芙丽达,嘴角微微露出一抹释怀的笑意。
“这点钱算什么,我和健二初来乍到,开销可是很大的。”直人接过话茬,走去搜集绿角蟒身上的素材。
“哼!你还不是因为直人总是去那些风流的场所,健二先生可从来没有抱怨过钱的事哦。以后你不许去了,很脏的。”芙丽达不服气地顺口答道。
“哦?”闻言直人诧异地转过头来“你跟踪我?放心,把你玩腻前我都不会去了。”
“没,没有啦,大部分都是听别的冒险者说的,我只是偶尔,偶尔!有空的时候去看看你们在干嘛而已……”芙丽达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又适应过来回到了姐姐系的状态“不过,呵呵,我可不会让你玩腻的。”
“呵,拭目以待。”直人随意地回道。
片刻之后,两人都完成了各自的任务返程。
这一次直人倒是没有没有再背芙丽达,芙丽达背着箩筐,穿着宽大的斗篷走路显十分不便,一部分斗篷更是直接拖在了地上。
直人见状对斗篷伸出手,〈形态塑造〉。
斗篷开始缩小,最终变成完全贴合芙丽达身形的形态,虽然还是盖住了全身,但至少不会影响行动了“你要喜欢就留下吧,本来我就是当做一次性用品使用的,不过我做了点小改动,现在看来质量比我想象的要实用得多。”
“直人你连这种事也能够做到吗?”芙丽达惊讶地看着这完全合身的斗篷“直人你……其实很强吧?毕竟我的〈鉴定眼〉也什么都看不到呢。”
“嗯……我比你想象地还要强上许多。”出奇地,直人没有否认“或许健二也多少察觉到了,那家伙虽然很笨,但直觉与战斗天赋强的离谱啊。不过他信任我,我不和他说,他也不会来问。”
“这样啊,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真让人羡慕,绝对的信任呢。”见直人好像也不怎么想对自己解释,芙丽达也识趣地没有再追问。
“芙丽达,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以你的性格来说,相对于捉摸不透的我来说,健二这种绝不背弃容易掌控的人才是更好的选择吧。”反倒是直人问了个让芙丽达意想不到的问题。
“嗯……老实说我也很奇怪。我确实对健二先生有好感,但却不是像对直人你这样想彻底托付所有的情感,而是值得信任吧。至于对直人你的感情……我想是因为从见到直人的第一眼,我就感觉直人身上有什么与我相同的东西,那种不信任任何人,一心为己的性格。”芙丽达顿了顿“所以我才更加羡慕直人你与健二的关系啊,让我也更想找一个彻底托付的人了呢。”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什么选择我?”直人突然回过头来,尖锐的目光几乎刺穿了芙丽达的内心。
“直人,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时常想起你,逐渐沉迷于你,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引导着我,你会相信吗?”芙丽达这次没有逃避,她也想知道答案。
“……”直人默默注视着芙丽达如翡翠般动人的双眼默默叹了口气“并不是我用了什么手段,但或许确实与我有关。芙丽达,我相信你,但有些事我还要去验证,现在我也给不出答案。”
“嗯,直人,我也相信你。并且……我也没有拒绝的选项,对吧。”芙丽达笑了起来。
“是啊,你是我的,你不能拒绝。”直人也笑着把芙丽达搂入怀中,但他的眼中没有笑意,只有小心谨慎的凝重“芙丽达,待会你记住,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脱下这件斗篷,只要有这件斗篷你就不会有事的。”
还不等芙丽达反应过来直人话语的含义,直人便放开了芙丽达,与此同时,四周突然窜出几名身穿轻甲夜行服的女性,她们身上的肌肤几乎完全被甲胄覆盖,但从手上指甲的末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们的皮肤都诡异的干枯糜烂。
“我们是冒险者公会公会长蕾缪菈的贴身护卫队,半小时前接到芙丽达小姐遇难的消息前来支援。”为首一人上前摊开手掌,其中是一枚破碎成几块的白色盾状护符。
“我是接下护卫任务的冒险者桐谷直人,我们在采集草药的过程中遭遇了一只黄金级魔物绿角蟒。现在绿角蟒已经被我和同伴联合杀死,但我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现在正准备乘坐马车返程。”直人简单明了的说明了事情的大概发展。
“我们从你们的马车上一路跟随踪迹赶来,据我所知你的同伴已经丧失战斗能力,我们现在认定你们已经不再具备保护芙丽达小姐的能力,请将芙丽达小姐交由我们保护返程。”为首者以不容拒绝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好的,我们将马上返程。”此时众人离马车已经不远,护卫队好似也是乘坐了更优质的马车赶来,为了这段不远的路程再起争议显然是自找麻烦,直人很干脆便答应了下来。
在芙丽达走上护卫队的马车时,芙丽达的耳边响起了直人的声音“安心等我”,芙丽达微微侧目,只见直人默默地在原本的马车上观望着,好似心中已有定记。
芙丽达听到后自护卫队出现后便一直迷茫不安的心也再次安定下来。
月光冲破阴云洒下,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往回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