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虚与委蛇
作者：银龙诺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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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分钟之前。
“怎么样，被女孩子公主抱飞翔在高空中，前恶魔叔叔，你一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事吧？哈哈哈——”
魔法少女九条筱夜子银铃般的笑声在风中只停留了一瞬，就急速远去。被以十马赫的高速飞行的少女与她怀里抱着的我这名大叔迅速抛到脑后。
我被魔法少女提供的神奇的能量泡包裹身体，与化为魔法少女星空曜石的九条筱夜子疾驰向远方的某处。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情我确实没经历过。就算在我还是恶魔的悠久岁月里，也从没遇到过被魔法少女公主抱。
切，有趣的女人。
“我们这是去哪？”
“拯救世界，拯救伙伴——魔法少女的日常任务。”
……
九条的回答十分简略，而我只听到耳边风驰电掣的风声。
转瞬之间，天地间的风景已经变样。
在我们的疾驰结束之时，我则是笨拙地栽倒水泥地面上。
黑紫裙装之下我看到了无垠的星空，而星空之下是少女修长健美的双腿与白袜。
包裹着它们的黑色舞鞋悄然在楼顶点地。
看来，我们只转瞬间就奇迹般抵达数百公里之外的隔壁县大都市了，因为这个城市的红色绣铁高塔地标我多年前住在关西的时候每天都会看到，再熟悉不过。
之后又过了几秒钟，只瞟一眼，我就看清下方城市情况极为异常，空气中传来熟悉到厌倦的香甜气味。
哟。门开得很大呢。
从地狱之门喷薄而出是色欲之雾，这种令人厌倦的熟悉空气恼人地熏过来。
透过无数道重钢筋混凝土和尘埃浓雾的障碍，有一轮粉色弯月般奸笑的邪眼之弧线，仿佛在朝这边遥遥致意，让我忍不住捏着鼻子把那幻象伸手挥开。
此地显现的乃是地狱王子，——魔王不在，其下四尊则为首，其中之一的“淫欲之主”。
虽然它显现为的是强大的“恶魔王子”，以及数不清的眷组。
虽然显现为仅次于魔王的最强等级地狱领主规模，但不代表它就只有这种力量级别，而是其代表的淫欲力量本质，永远不可能真正降临人间罢了。
然而即便如此，这种级别的显现，哪怕造成一点点的余波，也是对于所有凡间生物的剧毒。更不要说是娇嫩的人类少女。
“这还真是不得了的闹剧。不是我说啊，九条小姐。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按照这个源自地狱的雾气的浓度，怕是再过几十秒全城人都要变成只会交配的动物了，你们魔法少女也不例外。”
我倒是不在乎在这剧烈淫度的作用下多少纯洁的魔法少女会变成痴傻的母狗，但为客户好不容易准备的服务被搅黄的话，却会多少让人不爽。
可我的忠告未说完，身边的魔法少女已经消失，不，是化作疾驰的蓝星了。等我再度看到她，那位少女已经不存在了。
漂浮在城市上空的是一尊凛然无情的审判之天神。
在忽然从远方传过来的能量波动之下。我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引动的能量级别可有点不对劲。
那是愤怒。是纯粹的愤怒。九条筱夜子作为魔法少女时动真格的愤怒。
眼看着愤怒的意志化为实体的能量，以光速推动魔法通路以公里级别构建，一道从天召唤而下的星光瀑布出现了。
幽兰与纯白能量汹涌交织成为魔法少女苍穹曜石的能量之核。
而炽烈的如“日冕”般从那炽热的核心狂乱掀卷起来的能量体，就像是其主人的心境一样无法自抑，疯狂舔舐着被恶魔的能量占领的大地。
面对这样的挑衅，淫狱之主的气焰竟然有些退缩了，真是令人发笑。
可是。
朝下看去，那同样刻印在大地上的，城市规模大小的地之淫纹。
也在向上伸展、翻腾着妖艳亵渎的触手和花瓣。
那同样是凡人绝对不可接触的来自地狱的淫毒。
硬碰硬就像是想要兔子扑进老虎嘴里，想要用撑死对方来反抗一样愚蠢。
但是，那家伙却真的想这么干。
星空降下的能量湍流直击地上数公里高度，数十公里绵延不绝的妖艳花朵和触手从。
她打算纯粹用量压倒地上的恶魔。
如果不够多就压上更多！
如果杀不尽就加快速度！
九条筱夜子驱动破魔的光瀑布输出节节攀升。那是纯粹愤怒的意志。那是属于星空上神明的正义之怒，远远超出凡人的心智可以驾驭的程度。
但是，她硬生生地驾驭住了。
冲刷，再冲刷！
然后一切便结束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真正的“灭杀姬”称号的由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现在的我，终于领教了九条筱夜子这家伙的异常之处。
遥遥望去，随着我的心意数公里之外魔法少女那漂浮在空中的表情便轻易地放大在我的视野中。
如同审判的天神一般威严的筱夜子，举手间汇聚起恐怖能量向下放射的筱夜子，在那天神般凛然的表情逐渐崩塌之后，是泫然欲泣的表情，嘴巴微动，像是在喃喃自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急啊……”
……
从积累的地狱能量规模来看，如此级别的恶魔现世非是五到十年的积累运作不可能实现，却在今天被我和九条撞见，也是十分的巧合。
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小事。
虽然超协的监控严重失职，但明显恶魔一方的布置也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否则，淫欲之主绝不会是这样草率的忽然就掀桌打算毁灭城市的。
而那个搅局的人，会是九条忽然到这里来的理由吗。
“是伙伴吗……”
……
“为什么要这样急呢……小柚子，明明自由自在更加宝贵。”
“可是，我也好想像前辈那样子，在天上威风地飞行，屠杀坏蛋，做大家的英雄！……有了协会的叔叔阿姨们的指导和更多的厉害道具，我也可以成长的更快了！”
“可是，就算是有魔法少女的资质。也不一定要战斗啊……你看，我就一直没有加入大人的组织呀，不也没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那是前辈才可以的……像我这种人，太弱小了”
“不是，这样的吧……能听到声音，成为魔法少女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祝福了！”
“……真的是这样吗？”
不用思考责任，不用管别人的想法。甚至不用勉强自己战斗。
成为魔法少女，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祝福。
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到头来却是你没有借助超协的帮助。自己就上了啊……傻子”
那一天，废墟里，深紫色裙装的魔法少女搂着遍体鳞伤的黄色魔法少女。直到大人们姗姗来迟，她才抬起头来。
……
战斗结束的比预想的快。
应付之后赶来的超协人员，反倒是花了一个半小时之久。
而我呢，百无聊赖地等待在远处的楼顶上，魔法少女小姐也不想让我掺合进来，以免为她招来误解。
等到她结束一系列作业之后，离太阳落山的时候已经不远。
望着那朵从天而降的紫色莲花，我双手举起表示投降，然后再次被她公主抱起，原样飞回了我们所在的城市。
降落点是距离电视塔不远的繁花町。
刚才大杀四方的魔法少女，现在又恢复上午那身清纯的出街少女打扮。
“真不好意思。稍微花了比预定更长的时间。所以，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接下来嘛——【逛街购物】、【情调晚餐】。最重要的，在晚餐上的【催眠约会】，最后，当然和九条妹妹共度美好的夜晚——”
然而，在一场大战之后的九条却似乎心境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在“催眠”
“美好的夜晚”上故意着重强调的猥琐语气，又或许是故意无视的，只是淡然打断了我的话。
“我说，叔叔，咱们的行程何不调整得稍微紧凑一些？在刚才的波折之后。人家也是有点累了。”
“哎呀，这么突然？”
我绅士地笑了笑，却没有把她说的话当回事。
反倒是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为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凌乱的部分。
惹的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满眼的困惑和疑问。
“那是自然的。这样吧。接下来，叔叔就带你去买衣服吧？”
“我不是说了要省点时间吗？……赶紧快进到晚餐吧。你有什么“压轴菜”就赶紧搬上来。到时候我再决定要不要给你打好评。”
我无视九条的微愠之意，放在她纤细肩膀上的手丝毫未动。
“我知道九条小姐很疲惫。交涉很辛苦吧？我懂，我太懂了！可是，耽误时间再怎么说也是九条小姐的错吧？相信这次出击除魔，应该不是男友君的安排，而是九条小姐临时独断的行动。这叫咱作为服务业者很难办啊。”
“嗯，下午折腾这么久，也该到给男友报告的时候了。哦。我想起来了，既然是援交约会，作为成熟的男性，不在金钱上表示一下诚意可不行啊。要不叔叔给你买一大堆好看的衣服。筱夜子酱？”
虽然九条身体微微不情愿地扭动，我却心头毫无动摇，笑嘻嘻地按着她的肩膀，迎向九条筱夜子抬头朝我瞪视过来的目光。
同时，我从容地掏出黑色的手机，用自拍摄像头把我与九条框在一起，手顺势把她楼起来，一副不要脸套近乎的样子。
因为那黑色手机的存在，九条那蹬过来的目光立刻软化，慢慢朝别的方向飘走。我心中暗笑，乘胜补刀。
“刚才的战斗也很辛苦吧。我看你的衣服沾染了些灰尘。你也不想到时候给男友君拍摄的素材里，展现的是自己灰头土脸的一面吧？”
九条忽然有点紧张地转了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扮。
发现却是有点杂乱。
想必刚才太着急，变身时都没能顾及吧。
这却像是戳到了她的软肋，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嗯，好、好的……”
她这声夹出来的轻声回答娇嫩得简直就和个甜腻腻的小女友。让我心里噗嗤笑出声。
直到九条彻底在我手中软化，我才咔的按下停止录制视频的按钮。
这时身侧少女重新开始赤裸裸散发寒意，好像在说，这次结束了就杀了你。
“……刚才的战斗你看了多少？”九条忽然问道。
“看到够多了。”
“那你还不清楚我生气会很可怕？”九条冷淡道。
清楚？
我可太清楚了。
即使以我这漫长“魔生”的全部见识作为参照来衡量，魔法少女九条筱夜子刚才展现出的战力也实属匪夷所思。
或许……即使是魔王亲临，她也未必不能正面挑战。
虽然超协还没有意识到，但九条筱夜子大概真有本事成为青史留名的魔法少女，只要再给她一点点时间。
然而，那种事是不会发生的，所以没有意义。再说叔叔我对战斗并不感兴趣。我只对人，现在是对面前的少女感兴趣。
在战后魔法的粗暴换装，导致稍显有些不整的衣衫。
少女神情中不自然流露出疲态。
这家伙从回来的时候起心情很糟。
是不是导致她不想在原本就虚与委蛇的约会上多花心思的理由呢？
但是，这样可是不行的。从叔叔的经验来看，这样子你的男友君会不高兴的。你们是没法幸福的哦。
“咱们边走边说吧。对面大楼的ISD商城有首都圈最棒的时装，适合筱夜子酱的漂亮衣服多的不得了。由筱夜子酱自己出资的约会，叔叔我是觉得一部分多用来花在筱夜子酱身上才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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